“要上山看雪線日出。”他說。
我們一路騎馬上行。雪鬆在夜色中如沉默的石像,耳中隻剩呼吸聲與馬鼻喘氣。天微亮時,我們抵達雪線上方的一塊岩台。
他指向前方:“看,納倫真正的心藏在那裡。”
晨霧漸淡,紫光從山後升起,羊群開始穿行霧氣之中,宛若夢境。埃爾蘭遞給我一杯熱茶,我捧在手中,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這杯茶和這片藍色的晨光。
我閉上眼,感到心跳與群山共鳴。
我寫道:
“納倫,是清晨第一道光的守護者,是一杯熱茶中融化的世界。”
我們在山頂坐了許久,一言不發。隻有風聲,隻有雪。那一刻,沒有問題,也沒有答案,隻有純粹的存在。
入夜,一場雪悄然降臨。我裹著毯子坐在旅館小院的爐火旁,天上的雪星點點落下。
突然,埃爾蘭出現,手中抱著一把彎曲的古琴。他坐在火邊,輕輕彈奏。一曲未完,便有老人哼起牧歌,孩子圍成一圈跳舞。歌中唱到冰河初融、戰馬歸巢,還有一位遠行人帶來新的祝福。
那晚我沒有動筆,而是將整晚的情緒悄悄壓在心底。
那是歸屬感最強烈的時刻。
我默默舉杯,目光穿過爐火,看向夜色深處。那裡沒有答案,卻有無聲的懂得。
次日離開前,埃爾蘭送我一塊包裹嚴密的小羊皮。
我打開,竟是他親手雕刻的羊角符號。他說:“你來了,聽了我們的故事,也講了你自己的。這個,是交換的信物。”
我雙手接過,不語,卻已動容。
風在耳邊回旋,我仿佛看見自己成為他們歌謠裡的一筆,短暫卻濃烈。
我寫下:
“真正的旅行,是成為彆人故事的一部分。”
夜晚,最後一宿。我在窗邊坐到很晚。雪依舊在下,風聲似乎在說著什麼。
我夢見自己再次站在那片雪原,四周都是風和馬蹄聲。有個聲音在問我:“你要去哪?”
我答:“我要記住這裡。”
醒來時,我輕聲說:
“納倫,不是一處地名,而是夢境邊緣那滴不願醒來的淚。”
清晨,我騎馬出穀。
雪在身後越積越深,而心中卻越發輕盈。那一刻,我想起所有旅途中那些悄無聲息的溫暖:一句輕聲、一杯熱茶、一頂帽子、一個信物。
當我回頭望見那道藍雪穀,心中默念:
“謝謝你,納倫。”
我寫下:
“比什凱克,你是山穀之外的節奏,是夢醒之後仍願繼續的樂章,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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