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說:“貝拉是等風的城市,也是讓風走了再重啟生活的地方。”
我寫下:“舊城不是殘垣,而是記憶的燈塔。”
後來我看見孩子們在積水街頭折紙船,一位男孩對我說:“老師說,我們的城,會浮起來的。”
我回以微笑,那一刻,竟不忍反駁。
傍晚時分,我回到火車站。陽光低垂,老式的綠漆候車室映出金色斑駁。
車站管理員桑德羅是一位年近七旬的黑膚老人,穿著乾淨整潔的製服,臉上刻著深深的褶皺。他帶我進入調度室,那兒保留著幾十年前的列車時刻表與木質刻盤。
“過去我們每天十六趟往返津巴布韋。”他說,“現在一周不到三班。”
我問他是否遺憾。
他沉默片刻,望向窗外:“火車永遠是回聲。貝拉的過去不會再來,但它留下的轟鳴,足夠我們守一輩子。”
我閉上眼,那一刻仿佛聽見鐵軌伸向遠方的回響。那不僅是金屬與金屬的碰撞,更是命運與記憶的摩擦。
他說:“每當我聽見那聲音,就知道,這城還活著。”
我輕聲回答:“我聽見了。”
最後一晚,我來到海邊舊橋。那是一座五十年代的鋼筋橋,連接市區與漁村。
橋上風大,風中有沙與鹽。我行至橋心,一位背琴青年倚橋而唱,歌聲清瘦卻堅定。他唱的旋律不曾浮誇,卻一句句嵌入我心:“我們沒走,我們隻是在等海退。”
我站在他身側,俯瞰海潮——一艘漁船緩緩靠岸,槳聲擊水,回蕩於空。
那一刻,我感到內心有某種沉靜的力量正在升起。
不是驚豔,不是熱烈,而是如地基般紮實的共鳴。
橋下,一位老婦在撿貝殼,她對我說:“這裡的海會反複來,但人隻能一次次站穩。”
我笑了,那笑中有敬意,有心疼,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羨慕。
我寫下:
“第603章:潮來沉岸與橋上黃昏。
她是風暴之後仍在歌唱的城市,是海水帶不走的根,是時間抹不去的凝視。她不求恢宏,卻自有重量。”
下一站,我將繼續北上。
彭巴——珊瑚海灣的遺夢之城,那是一首未完的詠歎調,一場潮水中的邀約。
彭巴,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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