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到海鹽中那種淡淡的甜香,就像曬過星光的記憶。
市集中,一群婦人圍坐唱著鹽之歌,節奏單純卻厚重,歌詞訴說潮水與苦工、月亮與盼望。她們邀我加入擊掌與合唱,我漸漸被旋律包裹,忘記自己是旅人。
那首歌旋律低回婉轉,歌詞裡唱著一位少年遠航歸來,手中隻剩一撮鹽,卻被母親擁抱如王者歸鄉。
一位年長的婦人拉住我,說:“你眼裡有浪子的漂泊。”
我答:“但心裡想找到歸岸。”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你該多聽聽風唱什麼。”
我寫下:“彭巴的市集,是海與人的交易所,也是情緒與時間交彙的潮聲回廊。”
黃昏將至,我站在城南的一塊珊瑚海崖上。夕陽燒紅了半邊天,崖下是澄澈碧藍的海灣。海風鼓動我的衣擺,也吹動了心頭未曾命名的情緒。
孩子們在崖邊跳水,他們用奔跑和飛躍挑戰地心引力。每一次入水,都伴隨著笑聲回蕩海灣。那種釋放,不是為了表演,而是為了確認生命仍在飛翔。
我坐在岩石上,一位叫卡利姆的少年坐在我旁邊,赤腳,濕漉漉的頭發甩出水珠。
“我每天都跳,因為我怕有一天飛不動了。”他說。
“那你怕的,是身體還是心?”我問。
他低頭:“我怕我的夢在地上碎了。”
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彭巴存在的意義——不是作為避風港,而是一個讓人學會飛躍傷痕的起跳台。
我脫下鞋,也走到崖邊,閉上眼感受風聲與海鳴,仿佛下一刻就能飛出記憶的牢籠。
我寫道:“彭巴的海崖,是浪子之心的練習場,是夢想落地前的最後一跳。”
夜晚,潮水退去,海風更濃。我獨自來到灣邊的木橋,橋身濕滑,星辰照亮腳下潮退後的海泥,沙蟹與小魚在水窪中爬行。
我坐在橋頭,將腳懸在海麵之上。四周靜極了,隻有遠方漁船的燈火在暗夜裡顫動。我仿佛聽見海底某種聲音,那是過往船隻的影子,是未寄出的海信,是某種未被說出口的等待。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潮歌低吟,是午後那群婦人,她們此刻站在不遠處的礁石邊,繼續唱著同一首鹽之歌,聲音融入星空和潮聲,像為整座城市念著一封安魂曲。
我取出《地球交響曲》,在筆記本上寫下最後一行:
“第604章:潮夢珊灣與星夜遺歌。
她不為喧嘩驚豔,也不因沉寂而遺忘,她以潮為歌,以鹽為骨,把一城人的心事刻進星光之下。”
風掀起紙頁,下一站的名字已在星光中浮現。
斯威士蘭——鼓點與王冕之地,山穀深處的韻律王國。
斯威士蘭,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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