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軍引以為傲的騎兵衝鋒,已經被阻止下來,西北軍同樣避過了他們的鋒芒。
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碰撞;
讓雙方無數士兵如同下餃子般,從狂奔的戰馬上慘叫著跌落。
旋即被奔騰的馬蹄無情踐踏,骨碎筋折。
戰陣中央,瞬間化作一台血腥的絞肉機器。
兩軍士兵赤紅著雙眼,呐喊著最原始的怒吼。
用戰刀劈砍,用長矛捅刺,甚至從馬背上飛撲過去,用牙齒撕咬著一同跌落馬下。
雙方不顧一切地絞殺在一起。
飛濺的鮮血染紅了甲胄、馬鬃,在地麵彙聚成粘稠的溪流。
西夏軍士兵心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這些被他們視作懦弱羔羊的宋人,何時竟也有了這般決死相搏的勇氣?
猝不及防的凶猛反擊,令驕橫的西夏前軍陣腳大亂。
眼看前麵西夏軍的陣型開始崩潰,後方再次響起沉悶的號聲。
更多的西夏軍蜂擁而至,將衝出來的西北軍全部淹沒……
種家軍帥旗之下;
白發蒼髯的種師道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過戰場。
他手中令旗沒有半分猶豫,再次沉穩而決絕地向下一揮!
“陷陣!”
隨著雷鳴般的軍令炸響,一排排鐵塔般的身影應令而出。
這是西北軍最核心的重甲步兵。
他們全身包裹著閃爍著冷光的冷鍛瘊子甲。
一手緊握包鐵的塔盾抵住衝撞,一手平端丈餘長的破甲大槍。
他們踏著整齊如一的沉重步伐,如同移動的鋼鐵叢林。
沉默而堅定地迎向如浪湧來的西夏後續軍士。
轉瞬之間,西北軍盾牆連環相扣,化作一個又一個銅澆鐵鑄的圓陣。
長槍如林探出盾隙,將奔騰而來的西夏軍狠狠刺落馬下。
旋轉著前進的圓陣,瞬間發力向內絞合,不斷收割著西夏軍的性命。
使得對方衝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滯……
而西夏軍在一開始衝鋒的時候,前方一般都會安排一些老弱或者傷兵。
就是為了消耗掉宋軍一開始的床弩。
隨著後續越來越多的西夏軍,也越來越精銳!
雙方乃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廝殺很快變得慘烈起來。
雙方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屍山血海的代價。
統帥們雖沒有把所有人馬全部壓上去,但都用人命慢慢消磨對方的實力;
這種消耗,比雷霆萬鈞的決死衝鋒更加令人絕望。
遠處督戰的童貫雙拳緊緊握起,臉色變得無比森冷。
在大戰前夕,童貫已經把所有的輜重物資儘數發放出來。
他即便是再貪得無厭,也絕不會這時候動手腳。
雙方慘烈的喊殺聲衝破雲霄。
地上血汙橫流,隨時隨地都有戰死的人馬被紛亂的廝殺踏成肉糜……
………
壺關之上,風如刀割。
朱貴凝立在高聳的箭樓垛口,目光投向橫山方向。
如此距離,他既看不見那衝天而起的硝煙,也聽不到那足以撕裂耳膜的殺伐。
但風裡彌漫的、若有若無的鐵鏽般的血腥味,還有心底深處那根緊繃的弦,都讓他清晰地感受廝殺的慘烈!
“稟齊王,剛剛有一隊朝廷西北軍繞過壺關,也偷偷摸摸的進了西夏腹地……”
負責探查消息的解珍小聲稟報道。
“哦?
看樣子西北軍也想去偷襲西夏了!
傳令下去,我們齊軍不得阻攔,若是有機會,可暗暗協助一番。”
朱貴神色冷峻的下令道。
隨即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