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原本進攻的是西夏軍的後背。
如今狗急跳牆的西夏軍要逃走,齊軍自然首當其衝了。
好在齊軍有楊誌和徐寧二人節製。
“放開口子!讓他們過!”
“散開陣形!避其鋒芒!”
他二人自然明白窮寇莫追的道理。
幾乎第一時間便讓開道路,放任西夏軍逃走。
但此時也是斬殺西夏軍的最好機會。
他們放走潰散的大隊;
卻指揮精銳部隊如同狼群般,死死圍住那些被裹挾在後、落單或被分割開來的、來不及湧向缺口的西夏小股部隊……
一時之間,齊軍防線側翼的小戰場上,又激起了片片血浪。
那些被纏住的小股西夏士兵絕望地反抗,發出了最後的嘶喊。
而他們的袍澤,那些搶先湧向逃生通道的,竟無一人回身救援。
大多數人心中隻有一個冰冷而扭曲的念頭:
跑!隻要跑得比身邊的袍澤快!就能活……
狼煙散儘,隻餘下血沃荒原。
此役之後,西北局勢,已悄然翻覆……
…………
夜色大幕很快便籠罩整個戰場。
戰場中的喊殺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聲。
剩餘的西夏軍已經儘數逃走;
他們連夜翻越橫山,直接逃回西夏境內。
此時戰場上聳立著四夥人馬。
齊兵、種家軍、折家軍和姚家軍。
熊熊的火把下,這四家兵馬互相拉開距離。
其中姚家軍折損最大,原本中流砥柱的八健將,此時隻剩餘三位。
兩萬多的姚家軍,隻剩下了五六千人。
種家軍同樣折損一半多的人馬。
隻有折家軍保存的完整一些,齊軍傷亡也非常小。
“兄長……”
渾身浴血的種師中收起手中寶劍,向哥哥一拱手道:
“於情於理,您應該去見見朱貴。
若不是他出手搭救,我種家將毀於一旦。
大宋朝廷也說不定會被異族踐踏……”
種師道微微點頭,帶了幾個親兵,向著齊軍所在地而去。
“種帥……”
快要到達齊軍陣營前,一道聲音從後麵響起。
種師道回頭看去,隨即雙眉倒豎,臉色也冷了下來。
來人正是折可求和兒子折彥文。
種師道冷哼一聲:
“折家送老夫的禮物,老夫銘記於心……”
他說完,不等折可求說話,繼續向齊軍陣營而去。
折可求苦笑一聲,和種師道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齊王;
折可求和種師道前來求見……”
負責外圍警戒的林衝來報!
“哦!
快快有請……”
朱貴急忙一擺手道。
他身為一尊反王,對趙宋官員可以說沒有一點好印象。
但對於西北三家的主將,他心裡隻是敬佩……
“你便是朱貴?”
率先進來的種師道並未行禮,反而緊緊盯住朱貴問道。
“正是本王,不知種帥有何指教?”
朱貴同樣直視對方眼睛,臉上卻帶著淡淡笑容。
“唉……
可惜你隻是一介反王;若是能為朝廷效力,以你之能力,日後必定是軍中擎天之柱。”
種師道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