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號”的能量讀數穩定在98,因果諧振核心的金色光帶與綠色光帶交織成穩定的螺旋,像一條流動的星河。林夏坐在主駕駛座上,指尖輕撫控製台——這裡的每一個按鈕都經過特殊設計,表麵的紋路能隨著她的體溫變化,仿佛與駕駛者形成了某種默契的共生。
“距離目標平行宇宙還有10秒。”小張的聲音從副駕駛座傳來,他麵前的全息星圖上,代表目標宇宙的光點正發出急促的閃爍,“根據前期探測,這個宇宙的地球處於‘後工業時代’,科技水平與我們主宇宙21世紀初相當,但生態係統已瀕臨崩潰,70的陸地變成荒漠,海洋酸度超標導致90的珊瑚死亡。”
李強調試著時空翼的角度,翼根的“平衡鋼”泛著冷冽的光:“因果諧振核心已鎖定該宇宙的因果律頻率,準備進行‘軟著陸’——這次不用穿防護服,飛船的自適應護盾能同步調整我們的身體參數,適應任何宇宙的物理規則。”
林夏深吸一口氣,按下時空折疊的啟動鍵。“共生號”的艦體突然泛起漣漪般的波動,周圍的星辰瞬間被拉成彩色的線條,像被投入水中的顏料。與之前穿梭艙穿越時空時的劇烈震顫不同,這次的旅程平穩得不可思議,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不同宇宙的“切麵”——有的宇宙被冰封成白色,有的被火焰燒成紅色,而他們的目標宇宙,正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霾中。
“時空折疊完成,已進入目標宇宙。”智能核心用王浩的聲線播報,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距離地球大氣層還有300公裡,檢測到該星球的因果能處於‘嚴重失衡’狀態,負麵能量占比79。”
舷窗外的景象逐漸清晰。這個宇宙的地球像一顆蒙塵的藍寶石,藍色的海洋被灰黑色的油汙分割,綠色的陸地隻剩下零星的斑塊,赤道上空的臭氧層破了一個巨大的洞,露出下方枯黃的沙漠。
“比探測數據更糟。”林夏調出大氣成分分析,屏幕上的紅色警告密密麻麻,“p2.5濃度是主宇宙安全值的50倍,空氣中含有大量重金屬顆粒,連陽光都被霧霾過濾成了慘淡的黃色。”
“共生號”穿過大氣層時,沒有遇到任何阻力。飛船的自適應護盾自動生成了一層淡綠色的薄膜,將霧霾中的有毒顆粒隔絕在外,同時釋放出微量的“平衡因子”——這是用土星希望晶體與地球微生物培育的複合物質,能在空氣中分解汙染物,像微型的“生態淨化器”。
“下方500米處有片廢棄的綠洲,適合著陸。”李強操控飛船緩緩下降,全息投影顯示那裡曾是一個自然保護區,如今隻剩下一小片頑強存活的胡楊林,“檢測到微弱的生命信號,是人類。”
飛船在胡楊林旁的空地上著陸,艙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沙塵與化學品的刺鼻氣味湧了進來。林夏皺了皺眉,護盾立刻加強了過濾,空氣中的異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飛船釋放的、帶著草木清香的淨化空氣。
“有人!”小張指向胡楊林深處,三個穿著破舊防護服的人影正舉著生鏽的步槍,警惕地盯著“共生號”,他們的麵罩布滿裂痕,能看到裡麵乾裂的嘴唇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林夏舉起雙手,示意沒有敵意,同時讓智能核心啟動“安撫頻率”——這是根據農耕宇宙的陶土哨子旋律設計的聲波,能平複生物的緊張情緒。果然,那三人的槍口緩緩下垂,眼神裡的警惕漸漸被好奇取代。
“你們是……從‘乾淨區’來的?”中間那人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他慢慢摘下布滿裂痕的麵罩,露出一張被風沙刻滿皺紋的臉,“我們已經三年沒見過會發光的東西了。”
林夏走上前,注意到他們防護服的左臂上繡著一個褪色的標誌——是地球生態保護聯盟的徽章,與主宇宙的同款標誌幾乎一致。“我們來自另一個宇宙,是來幫忙的。”她從背包裡取出一瓶淨化水,這是用火星因果池的能量液改良的,能直接飲用,“這個能喝。”
那人猶豫了一下,接過水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是……乾淨的水!沒有怪味!”他將水遞給同伴,三人輪流喝著,眼眶都紅了,像在品嘗某種失落已久的珍寶。
“我叫老周,是這片保護區的最後守衛。”那人抹了把臉,指著身後的胡楊林,“十年前,這裡還是綠洲,後來‘大汙染’來了,工廠排的廢水滲進地下,天上的酸雨把草都澆死了,動物們要麼變異,要麼滅絕……”
他的聲音哽咽起來:“我們試過種樹,可種子剛發芽就被酸雨燒死;試過淨化水源,可化學品太多,過濾器三天就堵死。聯盟的人一批批離開,最後就剩下我們三個,守著這幾棵快死的胡楊。”
林夏蹲下身,觸摸著乾裂的土壤。指尖傳來的觸感堅硬如鐵,土壤裡的微生物早已死亡,隻剩下重金屬和化學品的結晶。她讓智能核心分析土壤成分,屏幕上跳出的結果觸目驚心:鉛含量超標120倍,汞含量超標80倍,連最頑強的耐鹽堿植物都無法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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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號’的轉化矩陣能處理這些汙染物。”李強打開飛船的貨艙,搬出三台便攜式淨化儀,“這是用木星淨化技術和土星轉化原理做的,能把土壤裡的重金屬轉化成植物需要的微量元素。”
老周看著淨化儀在地麵展開,發出柔和的綠光,綠光所過之處,乾裂的土壤漸漸變得濕潤,泛出健康的褐色。他難以置信地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壤,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是……土的味道!沒有化學品的怪味!”
小張在胡楊樹下安裝了“平衡種子”發射器,按下按鈕的瞬間,無數包裹著希望晶體粉末的種子射入土壤。“這些是改良過的胡楊種子,能在重金屬土壤裡生長,還能吸收空氣中的汙染物。”他調出模擬圖,“三個月後,這裡會重新長出樹苗;一年後,這片綠洲能擴大十倍。”
林夏注意到老周腰間掛著一個破舊的收音機,正斷斷續續地播放著新聞:“……東部工業區的‘毒霧’已擴散至首都,政府發布緊急疏散令……南方的‘死亡海域’又發現大量變異生物……”
“他們還在破壞環境?”李強的聲音帶著憤怒。
老周苦笑一聲:“不破壞不行啊,工廠停產就沒飯吃,挖礦停工就沒能源。大家都知道這樣下去會完蛋,可沒人敢停——就像推石頭上山,知道會滾下來,卻停不下手。”
林夏突然明白,這個宇宙的失衡,根源不在於技術不足,而在於“惡性循環”——為了生存不得不破壞環境,環境惡化又導致生存更加艱難。她打開全息投影,將主宇宙的“平衡白皮書”展示在老周麵前:“我們有辦法打破這個循環。”
投影裡,主宇宙的修複過程清晰可見:用火星綠蘿淨化土壤,用金星水晶過濾空氣,用地月能量通道提供清潔能源……老周和同伴們看得目瞪口呆,渾濁的眼睛裡漸漸燃起光芒。
“這……這是真的?”老周的聲音顫抖著,“我們的地球,也能變成這樣?”
“需要時間,更需要所有人的努力。”林夏關掉投影,“‘共生號’的數據庫裡有所有技術資料,你們可以複製傳播。但最重要的是記住,平衡不是某個人的事,是每個工廠、每個家庭、每個普通人的選擇。”
當天下午,老周通過保護區的舊電台,將“共生號”到來的消息和修複技術傳播了出去。起初沒人相信,直到第一批淨化儀在北方荒漠成功讓土壤長出青草,第一批平衡種子在南方鹽堿地發芽,質疑聲才漸漸變成了歡呼。
“已經有十五個城市的工廠聯係我們,願意停產改造。”小張看著通訊器上不斷增加的請求信號,臉上洋溢著興奮,“他們說,就算餓肚子,也要試試讓地球活過來。”
林夏站在“共生號”的甲板上,望著遠處的天空。經過“共生號”一天的淨化,那片灰蒙蒙的霧霾中,竟透出了一絲微弱的藍色。老周說,這是十年來第一次看到藍天的影子。
“該前往下一個失衡點了。”李強啟動飛船的引擎,“根據探測,西部工業區的因果能失衡最嚴重,那裡的‘毒霧’已經形成了穩定的能量場,普通淨化儀對付不了。”
林夏回頭看了眼正在胡楊林裡忙碌的老周和同伴們,他們正小心翼翼地給新發芽的種子澆水,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嬰兒。她知道,這個宇宙的修複才剛剛開始,但隻要有一顆種子發芽,就會有一片森林成長;隻要有一個人相信平衡,就會有無數人加入。
“共生號”緩緩升空,穿過那層漸漸稀薄的霧霾,飛向西部的工業區。林夏看著舷窗外那抹越來越清晰的藍色,心中充滿了平靜的力量。從主宇宙到這個平行宇宙,從拯救地球到傳遞平衡之道,“共生號”的旅程還在繼續,而每一次轉瞬即到的抵達,都意味著一個新的希望正在萌芽。
智能核心突然播放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是農耕宇宙的陶土哨子聲,簡單的“啦啦”聲在船艙裡回蕩,像在訴說一個關於平衡與共生的古老故事。林夏知道,無論去往哪個平行宇宙,無論麵對多麼嚴重的失衡,隻要這旋律還在,希望就永遠不會熄滅。
飛船的日誌係統裡,新的記錄自動生成:“轉瞬即到的,不僅是距離,更是改變的可能。每個平行宇宙的地球,都藏著自我救贖的力量,我們的使命,隻是喚醒它。”
“共生號”的光軌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劃出一道綠色的弧線,像一支畫筆,正在為這個蒙塵的地球,重新塗上生命的色彩。而這,僅僅是無數旅程中的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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