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的月亮格外圓。
陸少升靠在床頭,指尖纏繞著林一寧的發梢。
明天這個時候,懷裡的人就在火車上了。
"彆鬨..."林一寧突然翻身壓住他,睡衣領口滑落,露出鎖骨處的紅痕,"再來一次?"
陸少升喉結滾動,卻堅定地拉好她的衣領:"你明天要坐二天的火車。"他聲音啞得厲害,"我...舍不得。"
"喲,陸營長轉性了?"林一寧指尖戳著他緊繃的胸膛,"之前是誰夜夜..."
"老公。"陸少升突然打斷她,耳尖通紅,"寧寧,你從來沒這麼叫過我,我想聽。"
這個在訓練場上鐵血剛毅的男人,此刻像隻小狗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林一寧心頭一熱,湊到他耳邊輕輕吐出那兩個字,呼吸故意拂過他敏感的耳廓。
陸少升猛地收緊手臂,將她牢牢鎖在懷裡。
這個擁抱比任何親密都更讓人心動,林一寧能聽見他胸腔裡擂鼓般的心跳。
"再叫一次。"他埋在她頸間悶聲要求。
林一寧卻像隻狡猾的貓,笑著躲開他的追問。
兩人在寬大的床上鬨作一團。
清晨火車站,林子時把兩個鼓鼓囊囊的旅行袋塞進車廂。
"到了發電報。"林父拍拍女兒肩膀,又看向林子耀,"聽你姐的話。"
汽笛鳴響時,陸少升突然抓住林一寧的手。
他軍裝筆挺,眼眶卻泛著紅:"我等你。"
林一寧踮起腳尖,在眾目睽睽下吻了他的唇角:"兩年。"她豎起兩根手指,"我保證。"
火車緩緩啟動,陸少升跟著跑了幾步。
透過車窗,他看見林一寧的嘴唇一張一合,雖然聽不見,但他知道她說的是——
"愛你,老公。"
林一寧回到雷家村第十天,小石頭才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村口。
他肩頭落著北方的雪粒,軍綠色挎包裡裝著厚厚一疊房契。
"怎麼這麼久?"林一寧在院門口攔住他。
石辰燁從懷裡掏出個牛皮紙信封:"這次一共買了七處。耽誤了點時間!"
他聲音平靜得像在彙報天氣,"東城區三套,西城區兩套,海澱..."
"七處?"林一寧差點咬到舌頭,急忙壓低聲音,"你把兩個儲物戒的物資全賣了?"
"嗯,現在我手裡隻剩三十斤全國糧票。"
犼桓突然從菜畦裡竄出來,一爪子拍在石辰燁軍靴上:"小石頭,你厲害啊!"
春風吹綠稻田時,林一寧的孕反來得猝不及防。
那天她正彎腰插秧,突然被一陣惡心擊中,蹲在田埂邊吐得天昏地暗。
陸奶奶邁著小腳跑來,枯瘦的手拍著她的背,渾濁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祖宗保佑!"老人顫抖著從懷裡掏出個紅布包,"快係腰上!"裡麵是廟裡求來的平安符。
從此林一寧被"供"了起來。
陸少琦每天變著法熬小米粥,陸少開放學就蹲在河邊釣鯽魚,連最皮的陸少科都學會了輕手輕腳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