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疫情終於得到控製。
女帝特地下旨褒獎,並召林一寧入宮覲見。
紫宸殿內,女帝林佳娉端坐在龍椅上,雖已年過五旬,但威儀不減。
她仔細打量著跪在殿中的林一寧:"平身吧。就是你治好了西城的瘟疫?"
林一寧起身,不卑不亢:"回陛下,是太醫院眾位大人與民女合力而為。"
女帝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不居功,很好。朕聽聞你醫術高明,連孫太醫都治不好的病,你一方而愈。可有興趣入太醫院?"
"民女惶恐。"林一寧低頭,"民女閒散慣了,恐難當大任。"
女帝輕笑:"倒是少見不慕榮利的。"
她揮揮手,內侍捧上一個托盤,"既如此,朕賞你黃金百兩,禦賜"妙手回春"匾額一塊。另特許你隨時可入太醫院查閱典籍。"
這是莫大的恩典。
林一寧連忙謝恩。
正要退出時,女帝忽然問道:"寧醫師,你看著有些麵善,我們可曾見過?"
林一寧心頭一跳,麵上卻不顯:"民女初來京城不久,應是陛下記錯了。"
女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讓她退下了。
林一寧剛出宮門,就被兩個侍衛攔住:"寧醫師,二殿下有請。"
她被帶到一處僻靜的亭子,二皇女林一玥正獨自飲酒。
"聽說母皇賞了你?"林一玥開門見山,"彆以為這樣就能攀附權貴。離上官琰遠點,他不是你這種賤民能肖想的。"
林一寧不慌不忙:"二殿下多慮了。民女與上官公子隻是醫患之誼。"
"最好如此。"林一玥冷笑,"否則,本殿下一句話就能讓你那小小的醫館關門大吉,明白嗎?"
林一寧低頭稱是,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光。
看來,這位二皇女是鐵了心要跟她過不去了。
回到醫館,林一寧剛坐下歇口氣,春桃就匆匆跑來:"主子,上官公子來了,說是...說是頭痛。"
前廳裡,上官琰依然戴著鬥笠,但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衫,顯得格外清雅。
見林一寧進來,他起身行禮:"寧醫師,打擾了。"
"上官公子請坐。"林一寧示意他伸出手腕,"不是說頭痛嗎?讓我把把脈。"
手指搭上他的脈搏,林一寧微微一怔——脈象平穩有力,哪有什麼頭痛?
上官琰似乎察覺到她的疑惑,低聲道:"其實...在下是來道歉的。二皇女今日對醫師無禮,皆因在下而起。"
林一寧收回手,輕笑:"公子言重了。二殿下身份尊貴,民女不敢有怨。"
"寧醫師不必自謙。"上官琰的聲音透過麵紗傳來,格外柔和,"在下雖與二皇女有婚約在議,但...但那都是父母之命。在下其實..."
他的話戛然而止,似乎不知該如何繼續。
林一寧心中一動,故意岔開話題:"公子上次說想請教醫理,不知對哪方麵感興趣?"
上官琰明顯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本手抄冊子:"這是在下研讀《傷寒雜病論》時的一些疑問,不知醫師可否指點?"
林一寧接過冊子翻了翻,不禁驚訝——這筆記做得極為詳儘,有些見解甚至超越了這個時代的醫學認知。
上官琰若生在現代,必定是個傑出的醫學研究者。
兩人就著醫書討論起來,不知不覺已到黃昏。
青雲在門外咳嗽了三次,上官琰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