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乾清宮·星夜定策】
乾清宮暖閣的銅漏滴答作響,燭火在鉛粉霧中搖曳成青灰色。謝明硯弘治帝)盯著龜茲山礦脈圖,斷尺在“鎮石核心”處劃出深痕,墨線滲進羊皮地圖,宛如一道正在流血的傷口。他的指腹摩挲著斷尺柄上“護漕”二字的凹痕,那是父親握了二十年的痕跡,如今被他的掌心汗漬浸得發亮。
“狼首軍借毒霧南下,謝承必定躲在龜茲山礦洞,”他擲出狼首軍動向密報,竹簡在案上滾出半圈,露出邊緣焦黑的缺口——那是前日被毒霧灼傷的痕跡,“青崖,你帶清崖司走陸路,用磁石炮轟開毒霧牆。”
青崖按住小腹的繃帶,鐵尺鉤在掌心壓出三道新月形血痕。他望著兄長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看見他在乾清宮走廊獨自擦拭斷尺,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父親臨終前的背影。“哥,讓我去礦洞找老吳叔,”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毒脈炸彈需要他的鐵尺鉤破陣,隻有他知道鎮石的弱點。”
“不行。”謝明硯將磁石護心鏡塞進他手中,鏡麵映出青崖蒼白的臉,“你的傷還沒好,箭傷離心臟隻有三寸。”他的拇指按在青崖胸口的繃帶處,感受到弟弟的心跳急促如鼓,“青禾和你一起走水路,用磁石船引開謝承,這是軍令。”
輪椅上的青禾轉動磁石球,球體表麵凝結的鉛粉霜被體溫融化,顯影出礦洞深處的老吳——他蜷縮在鎮石裂縫旁,鐵尺鉤卡在毒氣室閘門,周圍堆滿刻著蓮花紋的毒脈炸彈。她的驗鉛試紙已泛黃,指尖卻仍在羊皮紙上繪製毒霧擴散圖,墨跡混入了她腕間滲出的毒血:“老吳叔的鐵尺鉤撐住了毒氣室,但鉛粉霜正在腐蝕他的關節,我們還有三個時辰。”
謝明硯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鐵尺紋刺青已淡得幾乎看不見,那是青禾十六歲時老吳親手為她烙的,如今卻被毒霧侵蝕得隻剩淡淡痕跡。他彆過臉,望向窗外的鐵尺星,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麼:“青禾,等清了謝承,朕給你在太醫院旁建驗毒閣,用最好的磁石砌牆。”
青禾抬頭,看見他耳後新生的白發,突然想起十二年前黑風渡,那個背著她跑了三裡路的少年,發間還沾著蘆葦花。“好啊,”她微笑著轉動輪椅,裙擺掃過地麵,露出腳踝上的青紫色毒斑,“不過我要在閣前種滿艾草,這樣鉛粉霧就不敢來了。”
【醜時·漠北軍營·傷重請戰】
漠北清崖司大營的牛皮帳內,牛油燈將青崖的影子投在帳幕上,像一麵破損的鐵尺旗。軍醫的鑷子夾著腐肉,血珠滴在銅盆裡,發出“啪嗒”聲,與遠處狼首軍的號角聲交織成詭異的節奏。
“大人,磁石炮已部署完畢,”副將陳武遞來狼毒草膏,陶罐表麵凝著一層白霜,“但您的傷若再拖延,恐怕會傷及心脈。”
“輕傷。”青崖扯斷繃帶,露出結痂的傷口,疤痕呈不規則的鐵尺形,邊緣泛著青黑——那是謝承鐵錨鉤上的狼毒草毒。他接過陳武手中的艾草灰,均勻地抹在傷口周圍:“謝承用狼毒草汁喂大的戰馬,見人就咬,我們要用艾草煙陣。”
鐵尺鉤擱在案上,鉤頭齒痕映著燈光,仿佛老吳粗糙的手指正握著它。青崖想起三個月前,老吳在漕幫分舵教他“鐵尺分水式”,鉤子劃破他的袖口,卻讚許地拍他肩膀:“臭小子,比你爹當年學得快。”
帳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一匹中毒的戰馬撞翻糧車,前蹄揚起的鉛粉霧中,馬眼泛著妖異的青芒。士兵們用磁石網將其製伏,馬蹄踢在青崖的斷刀上,發出刺耳的尖嘯。他望向馬眼中的自己,倒影裡的鐵尺鉤握得太緊,指節發白。
“把艾草綁在箭尾,”他將磁石香囊係在腰間,裡麵裝著青禾曬乾的艾草灰,“毒霧濃時就點火,讓謝承嘗嘗自己釀的毒酒。”鉤尖挑起謝承的通緝令,畫像在火盆中卷曲成灰,露出底下青禾畫的驗毒圖譜——她總是這樣,在緊要關頭塞給他各種“小玩意”。
陳武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將一囊艾草灰塞進他腰間:“青禾姑娘說,這是她新曬的艾草,摻了漠北駝奶,毒霧見了繞道走。”
青崖的手指在囊口停頓一瞬,想起青禾在磁石船上教他辨認毒霧顏色時,鼻尖沾著的草屑。他點頭,將鐵尺鉤插入腰帶,鉤頭齒痕對著心臟的位置——那裡藏著阿柱的乳牙,和老吳的忠烈。
【寅時·龜茲山·霧中探路】
龜茲山的鉛粉霧在寅時濃得化不開,像一床浸了毒的棉被,壓得人喘不過氣。青禾的磁石船緩緩靠近礦洞西側,船頭的磁石燈切開霧簾,露出岩壁上斑駁的鐵錨刻痕,每道刻痕裡都填著漕工的血。
“狼毒草堿濃度超標七倍。”青禾用艾草杆沾取毒霧,杆頭瞬間發黑開裂,如同一截被燒焦的枯枝。她將樣本封入鉛盒,盒蓋扣下時發出“哢嗒”聲,像極了老吳鐵尺鉤扣住敵人咽喉的聲響,“謝承在礦洞深處養毒,想把漠北變成死地,那裡的毒霧,能蝕穿人的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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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硯握緊斷尺,尺刃在霧中劃出淡藍色光痕,那是與鎮石共鳴的征兆。他擼起袖口,露出與父親彆無二致的鐵尺形胎記,在磁石燈下泛著微光:“當年父親的忠烈碑,可能被磨成粉砌了鎮石,每一塊石頭裡,都滲著鐵尺會的血。”
“不行!”青禾轉動輪椅擋住他去路,裙角掃過他的靴麵,“狼毒草堿會順著血脈攻心,你會死的!”她的驗鉛試紙突然變紅,邊緣卷起焦黑,“看!毒霧在變紫,謝承在啟動終極毒脈,那是用漕工心臟泡的毒!”
謝明硯這才注意到,她的驗鉛試紙夾在膝頭的筆記本裡,每頁都畫著毒霧圖譜,邊緣貼著乾枯的艾草葉。其中一頁角落寫著小字:石匠大人的胎記與鎮石共鳴時,需用艾草灰護住心脈。他的喉嚨突然發緊,想起青禾總說“驗毒要先護好自己”,卻總是把最好的艾草灰留給彆人。
“青禾,”他蹲下身,與她平視,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艾草香,“如果我回不來,青崖就交給你了。他脾氣倔,總愛硬扛...”
“彆說了!”青禾打斷他,磁石球在掌心急速旋轉,顯影出礦洞內老吳的鐵尺鉤,“老吳叔還在等我們,雙生子的血能破鎮石,但需要有人引開謝承。”她從輪椅下取出一個小瓷瓶,裡麵裝著暗紅色粉末,“這是用我血調的艾草引,能暫時騙過毒霧。”
謝明硯接過瓷瓶,觸到瓶身刻著的“清濁”二字,那是青禾父親的遺筆。他突然想起青禾說過,父親臨死前把驗毒術刻在她掌心,而她卻用這雙手,驗了十二年的毒。
【卯時·黑風渡·忠魂指引】
黑風渡的漕工墓前,柳三娘跪在老吳的衣冠塚旁,銀鐲在磁石燈下顯影出新的紋路——那是老吳鐵尺鉤的軌跡,蜿蜒如運河水,卻在最後戛然而止,像極了他未說完的號子。
“老吳叔,青崖公子去龜茲山了,”她點燃艾草香,煙縷在霧中拐了個彎,飄向黑風渡深處,“你當年教他的‘鐵尺分水式’,他練得很熟了,前幾日還說等清了謝承,要陪你去看阿柱的墓。”
微風拂過墓碑,艾草葉沙沙作響,仿佛老吳的粗嗓門在哼著漕工小調。柳三娘摸出半塊銀鎖,與阿柱的乳牙放在一起,鎖內掉出一張紙條,是老吳的字跡,墨色被水漬暈開:雙尺合璧時,毒脈必斷。青崖的齒痕是鐵尺紋,謝承的鐵錨怕艾草。
她的指尖撫過紙條,想起老吳總說“青崖這孩子像他爹”,卻在無人時對著阿柱的墓碑歎氣。銀鐲突然發燙,顯映出老吳最後一次出海前的畫麵:他摸著鐵尺鉤,對著運河水說,“阿柱,等我回來,給你帶青禾姑娘的驗毒糖。”
“老吳叔,”柳三娘對著墓碑磕頭,額頭抵著冰冷的石頭,“青禾姑娘說,等毒霧散了,要在你墓前種滿艾草,這樣你就不怕鉛粉了。”她望向星空,鐵尺星與逆尺星格外明亮,中間還有一顆微小的磁石星在閃爍,像青禾的磁石球,永遠亮在黑夜裡。
【辰時·漕幫分舵·舊物傳情】
揚州漕幫分舵的祠堂內,青禾的袖珍鐵尺被供在中央,尺身纏著老吳的舊布條,布條上還沾著黑風渡的泥。旁邊是老吳的鐵尺鉤圖譜,封麵磨損得露出棉麻,卻被擦得發亮。
新加入的漕工們圍坐聽書,火塘裡的艾草劈啪作響,火星濺在青禾的驗毒手冊上,映出“鉛粉霜驗法”幾個字。說書人敲著驚堂木,聲音裡帶著哽咽:“老吳叔在黑風渡,用鐵尺鉤勾住鐵錨會的戰船,一人沉了三艘船,鐵尺鉤上的齒痕,都是咬著牙刻的!”
“那青崖公子現在帶著鐵尺鉤,能打贏謝承嗎?”一名小漕工舉起鐵尺模型,眼睛亮得像點了燈。
“自然能!”說書人抹了把淚,“青崖公子的鐵尺鉤,沾過老吳叔的血,也沾過青禾姑娘的驗毒水,謝承的毒霧見了,都得繞道走!”
“那青禾姑娘呢?”另一個孩子拽著說書人的衣角,“她什麼時候回來教我們種艾草?”
祠堂突然安靜,隻有艾草燃燒的聲音。說書人望向青禾的袖珍鐵尺,尺刃上隱約映出一道輪椅轍印:“青禾姑娘啊,她在漠北的磁石船上,用磁石球照亮清漕的路呢。等毒霧散了,她就坐著輪椅回來,運河兩岸的艾草,都要她親自撒種。”
角落裡,一名老漕工偷偷抹淚,他袖口的鐵尺紋刺青下,藏著青禾送的驗毒艾草囊。他想起上個月青禾在漕幫驗毒,笑著說:“等清了謝承,我要在每個漕工的船頭掛艾草燈,這樣毒霧就不敢靠近了。”
【巳時·漠北前線·毒霧焚馬】
漠北戰場的黃沙被毒霧染成青灰色,青崖率清崖司點燃艾草煙陣,青色煙霧如潮水般漫過草原,中毒的戰馬紛紛跪倒,口鼻湧著白沫,眼裡的青芒卻仍猙獰。
“大人!謝承的毒霧炮!”副將陳武的視線被毒霧削弱,卻依然刺得人耳膜發疼。青崖望去,數十門毒霧炮正在山坳裡轉動,炮口的蓮花紋泛著妖異的光,每門炮後都有三名鐵錨會士兵,正往炮膛裡裝填鉛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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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磁石炮轟山坳!”青崖揮起鐵尺鉤,鉤頭齒痕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記住,專打炮口的蓮花紋!那是毒霧炮的命門!”
磁石炮彈破空而出,擊中炮身的瞬間,鉛粉霜被吸成旋渦,在半空炸出巨大的青焰。毒霧炮的蓮花紋應聲碎裂,鉛粉霜倒灌進炮膛,炸得鐵錨會士兵血肉橫飛。狼首軍的慘叫聲中,鐵錨旗被艾草煙燒成灰燼,旗杆上的鐵錨紋扭曲成一團黑炭。
青崖望著漫天毒霧,突然想起老吳的話:“鐵尺會的刀,要砍在貪腐的骨頭上,而不是無辜的人。”他揮鉤砍斷一麵鐵錨旗,旗麵上“逆尺七煞”的字樣被艾草煙熏得模糊,露出底下漕工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