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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斷尺遺願(藍艾田下的七年暗湧)(1 / 1)

江南的梅雨季在七月突然轉急,謝明硯掛在老槐樹上的雙鉤被暴雨砸得叮當作響,鉤尖凝著的藍艾汁混著雨水,在青石板上洇出「慎思廬」三個字。沈硯冰握著青禾的斷尺,尺身纏著的繃帶已被血水浸透,繃帶縫隙裡露出的「正」字刻痕,與她後頸的月牙疤在雷光中相映成輝。

「青禾的『雨顯密語』七年未變,」她的指尖撫過斷尺末端的銀鈴,鈴聲與記憶中青禾輪椅的響動重合,「但慎思廬的石棺...七具骸骨都是她用活字模偽造的。」話音未落,斷尺突然從她掌心滑落,尺身竟在濕滑的石板上劃出與青禾輪椅相同的螺旋紋——那是七年前青崖山火場,她背著重傷的青禾撤退時,輪椅在泥水中留下的痕跡。

慎思廬內彌漫著濃重的艾草味,七具石棺的「沈」字棺蓋上,新刻的鉤光密語在雷光中顯形:「硯冰親啟,勿信表象」。謝明硯的斷尺挑起棺縫裡的藍艾根須,根須上掛著的露珠映出零碎畫麵:青禾在燭火下替沈遇縫補夜梟服飾,孫鶴年用烙鐵在沈遇後背刻下「影」字,七歲的謝明硯在義學門口替青禾撿回被風吹落的發簪。

「看這個。」沈硯冰從石棺底部抽出本焦黑的日記,紙頁間夾著半片藍艾葉,葉脈上用針刺著細小的「遇」字,「這是青禾十四歲時的日記,她在人販子據點救下沈遇,用自己的斷尺剜去他後背的烙刑——那時她的尺還沒斷,是完整的『正』字。」日記裡的字跡被淚水暈開:「阿遇說他的血是黑的,我說我的血是藍的,藍血能洗去黑血的罪。」

謝明硯的喉間發緊,想起多年前他誤將青禾認作刺客時,她並未反抗,反而將斷尺塞進他掌心。此刻石棺內壁的陰影裡,映出當年的真相:青禾為了讓他能追蹤到孫鶴年,故意在他手臂留下「正」字疤痕,用自己的血混淆「朱筆毒」的氣息。

暴雨突然灌進慎思廬,七具石棺同時滲出混著藍艾汁的血水,在地麵彙成箭頭指向牆角。沈硯冰的鐵尺鉤撬開鬆動的地磚,露出暗格裡的銅盒,盒內裝著七枚鑄鉤釘,每枚都刻著不同年份的「青」字,最舊的一枚刻著「己卯年三月初七」——正是青禾救下沈遇的日子。

「孫鶴年用『影衛標記』為由,逼青禾將沈遇培養成臥底,」她的聲音混著雨聲,鑄鉤釘掉在石棺上發出清越的響,「這七枚鉤子,是沈遇每年生辰青禾送的禮物,最後一枚...刻著『勿念』。」銅盒底部墊著張染血的紙,上麵是沈遇的字跡:「禾姐,若我成了真正的影子,請用你的斷尺鉤穿我的心臟,就像當年你剜去我的烙刑那樣。」

謝明硯的斷尺突然指向牆麵,那裡用藍艾汁畫著雙人對弈的棋盤,「帥」位和「將」位都刻著「青」字,楚河漢界寫著「棄車保帥」。他想起青禾臨終前的話:「棋盤如戰場,落子即鉤尖」,此刻才明白,她所謂的「棄車」,是用自己和沈遇做餌,「保帥」是為了護住千萬寒門學子的未來。

地麵突然震動,孫鶴年的身影從暗門中鑽出,他穿著青禾的舊長衫,左胸彆著沈硯冰五歲時咬壞的鑄鉤釘,齒痕裡還嵌著藍艾粉。「青禾沒告訴你們,沈遇的血能解『朱筆毒』,但她的血...」他抬手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與青禾腕間相同的舊傷,「是我用來控製夜梟死士的藥引。」

沈硯冰的鉤鏈瞬間纏住他咽喉,卻在觸及皮膚時發現異樣——他頸間戴著的銀鐲,正是青禾棺中假人所戴之物,鐲內「青崖」二字被磨得發亮,邊緣凝著的暗紅血跡呈螺旋狀,與青禾絕筆信上的淚痕一致。「你用『移花接木』換走她的身份,卻用她的血養了七年死士,」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沈遇替她擋的毒箭,根本就是你射的!」

孫鶴年狂笑,笑聲混著遠處活字模陣的轟鳴:「七年前青崖山的火,是她親手點的,為的就是讓沈遇能以『叛逃者』身份潛入夜梟。但她沒想到,我早就給沈遇下了『朱筆毒』,他的血...」話未說完,謝明硯的斷尺已抵住他眉心,尺身與沈硯冰的鉤鏈發出雙重共振,震落了他鬢角的人皮麵具——麵具下的左臉,竟有道與青禾右肩相同的刀疤。

「你是她的孿生兄弟。」謝明硯的聲音發顫,想起青禾義學畫像上的獨照,從未出現過的另一張臉。孫鶴年的笑容凝固,刀疤在雷光中泛著青白:「本該是雙生子的我們,卻一個在陰詭地獄,一個在朗朗青天。青禾用七年時間教沈遇識字,卻不知道,他每次給她的密信,都要先經我之手。」

沈硯冰的鉤鏈突然鬆弛,她想起青禾臨終前塞給她的香囊,裡麵裝的藍艾粉總讓她夜不能寐——那是孫鶴年為了控製她,混入的「夜梟蠱引」。此刻石棺中的藍艾根須突然纏住孫鶴年腳踝,根須上的露珠映出青禾的虛影,她穿著嫁衣,腕間纏著沈遇送的藍艾繩,站在青崖山火場中微笑:「阿硯,阿冰,沈遇的銀鈴碎片在青崖井,那是打開活字模陣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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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硯抱起焦黑的日記,隨沈硯冰衝向青崖井。暴雨中,藍艾田的花莖全部低垂,像是在為即將消逝的生命默哀。青崖井口的石縫裡,半片銀鈴碎片在泥水中閃爍,碎片上刻著的「遇」字,與沈硯冰袖口的「冰」字拚合,竟成「遇冰則青」的完整紋樣。

「青禾說過,每片藍艾葉都記得一個故事,」沈硯冰的鐵尺鉤挖出井底的鏽蝕甲胄,甲胄內襯繡著半朵藍艾花,花蕊處藏著青禾的斷發,「沈遇每次受傷,青禾都會用藍艾汁在他甲胄裡記賬,『今日阿遇左臂中箭,用去藍艾根三兩』...」她的聲音哽咽,甲胄夾層掉出張紙條,上麵是青禾的字跡:「阿遇的血是甜的,像藍艾花蜜。」

謝明硯的指尖觸到井壁凹陷處,那裡刻著兩行小字:「禾,若我死了,請將我的血澆灌藍艾田,讓它們替我看看青天。」「遇,你的血不該用來養蠱,該用來寫清白二字。」字跡交錯,像是兩人隔著石壁的對話。他突然想起青禾的斷尺,尺身刻著的「正」字,其實是「遇」和「禾」的組合。

孫鶴年的狂笑從總壇傳來,混著活字模陣啟動的轟鳴。沈硯冰握緊七枚鑄鉤釘,鉤尖的熒光與謝明硯的斷尺交相輝映,在雨幕中劃出青禾輪椅的輪廓。「走,」她的後頸月牙疤與謝明硯腕間的「正」字疤痕在雨中發燙,「青禾用七年時間教會我們鉤光密語,現在該用它來鉤破最後的黑幕了。」

慎思廬外的藍艾田在暴雨中掀起波浪,每朵花的露珠裡都映著青禾和沈遇的笑臉。謝明硯將青禾的斷尺與沈硯冰的鐵尺鉤係在一起,斷尺末端的銀鈴與沈遇的碎片共振,發出的清響中混著青禾的低語:「硯冰,蘇信,當你們聽見這鈴聲時,我和阿遇的血應該已經融入藍艾田了。記住,鉤子要鉤住真相,首先得鉤住自己的心。」

暴雨漸歇時,兩人站在總壇門前,雙鉤同時刺入石門的「正」字鎖孔。門內傳來活字模陣崩塌的巨響,混著孫鶴年的嘶吼:「青禾!你用自己的血養了我七年,就為了今天?」青禾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帶著義學晨讀般的清越:「不是養你,是用我的血洗清你的罪。阿年,我們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石門轟然開啟,謝明硯看見總壇中央的活字模陣已坍塌大半,沈遇的銀鈴碎片嵌在陣眼處,碎片周圍是青禾的斷發和沈遇的血書。沈硯冰的鉤尖挑起孫鶴年遺落的賬冊,冊頁間掉出張泛黃的紙,上麵是青禾十歲時的字跡:「今日阿年說想學鉤術,我說好,以後我們兄妹聯手,定能鉤住天下不公。」

謝明硯握住沈硯冰的手,觸到她掌心的冷汗。遠處的藍艾田裡,一株新生的花莖上凝著兩顆露珠,一顆映著青禾替沈遇包紮傷口的模樣,一顆映著沈遇在夜梟總壇刻下「青」字的背影。雙鉤在晨光中劃出最後的弧線,驚飛了慎思廬梁上的灰鴿,鴿爪上綁著的紙條隨風飄落,上麵用藍艾汁寫著:「江南的藍艾開了,這次是真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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