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解凍_心理谘詢室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27章 解凍(1 / 2)

我一番直白犀利的拆穿,如同扒光了黑疫使最後一層遮羞布,隻留下一個被西天退貨、走投無路的“裸奔”靈魂。齊天的狂笑更是火上澆油,笑得那叫一個地動山搖,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晾衣杆指著僵立的灰衣身影,差點戳到對方鼻子上。

“哈哈哈!禿驢!傻眼了吧?被俺老李一眼看穿了吧?還交朋友?俺看你是想找個免費食堂和避難所吧!啊呸!想得美!”齊天一邊抹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不忘落井下石。

黑疫使籠罩麵部的黑霧劇烈翻湧,仿佛裡麵正上演著一場微型風暴。那枯槁的身體微微顫抖,冰冷死寂的氣息如同漏氣的氣球,咻咻地往外泄,混雜著一種被當眾處刑的羞憤和無處可去的茫然。那雙漆黑的“眼睛”深處,暗金色的混亂漩渦瘋狂旋轉,透露出強烈的、想要毀滅點什麼比如眼前這間破診所和裡麵兩個可惡的凡人)的衝動。

然而,就在那危險的不穩定氣息即將爆發的前一秒——

“噗通!”

一聲悶響!

在齊天驚愕的目光和我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注視下,剛才還散發著恐怖威壓、揚言要送人入輪回的“黑疫使”,竟然毫無形象地、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不是那種虔誠的跪拜,而是像一根失去支撐的朽木樁子,硬生生砸在地板上!灰色的僧衣下擺鋪開,活像個倒扣的灰簸箕。

“李施主!齊天大聖!”他那冰冷的聲線此刻帶著一種極其生硬的、試圖模仿哭腔的顫抖,聽起來比鬼嚎還滲人,“貧僧…貧僧知錯了!貧僧有眼無珠!不識真英雄!被那金蟬子偽佛蒙蔽,犯下滔天罪孽!如今…如今幡然醒悟,已是窮途末路,天地之大,竟無貧僧容身之所啊!”

他猛地抬起頭雖然隻能看到湧動的黑霧),那雙漆黑的“眼睛”“飽含深情”地“望”著我,聲音拔高,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悲壯:“求二位收留!貧僧願效犬馬之勞!端茶倒水!掃地抹灰!隻求一隅之地,躲避那西天偽佛的追殺!貧僧…貧僧定當洗心革麵,重新做…做僧啊!”

說完,他竟然身體前傾,額頭“咚”地一聲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那聲音,聽著都替他疼!

齊天:“……”

我:“……”

谘詢室裡隻剩下空調外機嗡嗡的噪音。

我和齊天再次麵麵相覷,這次眼神裡充滿了“臥槽這禿驢是徹底不要臉了?”的震驚。

“喂!禿驢!你…你起來!”齊天用晾衣杆嫌棄地捅了捅黑疫使的肩膀,像在捅一坨不可名狀的垃圾,“少來這套苦肉計!俺老孫不吃這套!趕緊滾蛋!看著你就晦氣!”

“不!貧僧不起來!”黑疫使的聲音悶悶地從地板傳來,帶著一種豁出去的賴皮,“施主若不答應,貧僧…貧僧就跪死在這裡!或者…或者貧僧就自爆於此!讓那西天偽佛看看,他逼死了多麼一個誠心悔過的…呃…棄子!”他顯然覺得“棄子”這個詞很貼切,但說出來又覺得羞恥。

“你!”齊天氣得猴毛如果他有的話)都要炸了,舉起晾衣架作勢要打,“你以為俺不敢捅你?!”

“你捅!你捅死貧僧好了!”黑疫使反而梗起了脖子,“死在這充滿…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地方,總好過被金蟬子抓回去投入那業火煉獄,永世不得超生!”他把“人間煙火氣”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仿佛這是什麼酷刑。

我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個曾經揮手間就能捏滅我拚死一擊、製造醫院煉獄的恐怖存在,此刻像個耍無賴的熊孩子一樣跪在地上,用“自爆”威脅要賴在心理谘詢室…這反差感,簡直比齊天用晾衣架練七十二變還要抽象!

就在齊天舉著晾衣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氣得原地轉圈時,診所的門被推開了。

蘇雅提著一袋蔬菜,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灰色“簸箕”,以及旁邊舉著晾衣架、一臉抓狂的齊天,還有癱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我。

空氣瞬間凝固。

蘇雅的目光在跪地的黑疫使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雙冷靜的眸子裡罕見地掠過一絲極其明顯的錯愕。她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握緊了手裡的購物袋。

“解釋。”她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言簡意賅,目光掃向我。

我張了張嘴,感覺語言係統已經癱瘓,隻能無力地指了指地上那位:“西天…棄子…賴著不走…要交朋友…要打工抵房租…”

齊天立刻跳過來,添油加醋、唾沫橫飛地把剛才“禿驢如何不要臉耍賴皮”的經過複述了一遍,重點突出了對方“噗通”下跪和威脅自爆的精彩瞬間。

蘇雅默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當聽到“自爆”威脅時,她的眉頭極其細微地蹙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到那團跪在地上的灰影上,裡麵厭惡依舊,但似乎也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像是看到了一隻渾身沾滿泥汙和病菌、卻拚命搖著斷尾、用濕漉漉眼睛看著你的流浪癩皮狗,雖然惡心,但直接打死又好像有點…過分?

她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在齊天“丫頭你可彆心軟啊!”的警告聲和我“蘇雅你冷靜!”的勸阻聲中,蘇雅默默地轉身,走進了廚房。

我和齊天屏住呼吸。

不一會兒,廚房裡傳來洗菜切菜的聲音,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又過了一會兒,蘇雅端著一盤剛炒好的青菜走出來,目不斜視地放到那張不大不小的餐桌上。然後,她轉身又回了廚房。

就在我和齊天以為她隻是無視時,蘇雅再次走了出來。這次,她手裡拿著四副碗筷。

她走到餐桌前,平靜地將其中一副碗筷,擺在了平時許仙坐的那個位置旁邊——也就是緊挨著地上那坨灰影的方向。

擺好碗筷,她甚至沒看地上的黑疫使一眼,隻是淡淡地對我和齊天說:“吃飯。”然後自己拉開椅子坐下了。

我和齊天:“!!!”

地上的黑疫使猛地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桌上那副多出來的、屬於他的碗筷,又“看”向廚房裡蘇雅開始盛飯的背影。他那冰冷死寂的氣息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受寵若驚的、不知所措的僵硬。仿佛被施舍了一根骨頭的惡犬,雖然骨頭可能沾著泥,但那畢竟是骨頭啊!

“多…多謝…蘇雅…施主…”他那冰冷的聲線努力擠出幾個字,帶著一種奇異的、生澀的哽咽感,雖然聽起來更像破風箱漏氣。他慢吞吞地、極其笨拙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僧衣上不存在的灰塵其實地挺臟的),然後像個第一次參加貴族晚宴的鄉巴佬,小心翼翼地、幾乎是挪動著坐到了那張為他準備的塑料凳子上,身體僵硬得如同生了鏽的機器人。

一頓飯,吃得那叫一個…詭異。

齊天全程怒視著黑疫使,把米飯嚼得嘎吱作響,仿佛在啃對方的骨頭。我食不知味,感覺每一口菜都帶著“西天棄子”的晦氣。蘇雅依舊麵無表情,小口吃著飯,仿佛餐桌上多出來的隻是一個會動的灰色擺件。

而黑疫使…他坐得筆直,雙手僵硬地放在膝蓋上,籠罩麵部的黑霧對著那碗白米飯“深情凝視”了足足五分鐘。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怎麼使用筷子。在嘗試了三次,都以筷子從僵硬的手指間滑落告終後,他終於放棄,小心翼翼地伸出他那枯瘦如柴、指甲灰白的手指…試圖去撚米飯粒!

“啪!”齊天眼疾手快,一晾衣架抽在他手背上沒用力,但聲音響亮),“醃臢爪子!用勺子!”

黑疫使手一縮,黑霧下似乎傳來一聲委屈的抽氣聲。他默默拿起旁邊的勺子,極其笨拙地、一粒一粒地往黑霧籠罩的“嘴”部位置送…米飯粒簌簌地掉在僧衣上、桌子上,效率感人。

飯後,蘇雅默默地收拾碗筷。當她拿起黑疫使那個幾乎沒動過的飯碗時,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在齊天“丫頭你乾嘛?”的驚呼聲中,蘇雅走進了雜物間——那是許仙原來住的地方。裡麵傳來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音。

片刻後,蘇雅抱著一床洗得發白的舊被褥出來,走到黑疫使麵前,往他懷裡一塞。

“住這。”她指了指雜物間的門,依舊是平淡無波的語氣,“保持安靜。弄臟東西,自己清理。”說完,轉身就進了我的房間,關上了門。

黑疫使抱著那床帶著淡淡洗衣粉味道的舊被褥,整個人或者說整個僧)徹底石化在原地。黑霧劇烈地翻湧著,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內心風暴。過了好半晌,他才用一種近乎夢遊般的、帶著巨大不確定性的聲音,對著緊閉的隔間門,極其小聲地、試探性地擠出兩個字:

“多…謝…”

接下來的幾天,“神仙下凡體驗生活公司”的畫風徹底跑偏,進入了抽象派行為藝術的高峰期。

黑疫使牢記“掃地抹灰”的承諾。一大早,當齊天還在閣樓和百分之一較勁,我正對著電腦打哈欠時,就看見一個灰色的身影,拿著掃帚從雜物間翻出來的),以一種極其僵硬、仿佛在揮舞禪杖的姿勢,在谘詢室裡“呼呼”地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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