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帥,戍衛西營副將趙剛,巡防冥河三千裡段的都尉錢彪,九幽鬼門關守備營的校尉孫勝……都已通過舊部遞過話,對軍中克扣、文官掣肘怨氣頗深。末將按您的吩咐,隻訴苦,不拉攏,但暗示若有實在過不去的坎兒,或許……能通過末將這條線,讓大帥‘知道’。”厲魄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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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做得好。記住,水磨工夫,不急。”我放下筆,揉了揉眉心。識海裡的血晶傳來一絲滿意的悸動,仿佛也在享受這暗中織網的樂趣。“張散、李迷那邊呢?”
“大帥!”張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他推門進來,臉上帶著風塵仆仆的煞氣,身後跟著同樣氣息沉凝的李迷。“查清楚了!葬魂穀,叛軍那個耗子洞!裡麵堆的貨,足夠裝備一支萬人精銳!更重要的是,庫藏司那個錢無量判官手下的幾個庫吏,還有轉運司的孫乾,他們經手的‘損耗’物資,最後消失的路線,七拐八繞,最終都指向那鬼地方!厲將軍舊部從戍衛營截獲的密報也證實了,最近有大隊不明身份的‘商隊’拿著錢無量簽發的特彆通行令,往葬魂穀方向去了!”
葬魂穀!噬魂骨!錢無量!孫乾!還有他們背後那幾個在朝堂上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文官老鬼!
一股冰冷的殺意混合著熾熱的興奮瞬間衝上我的天靈蓋!血晶在我識海中興奮地嘶鳴!機會!我等的大魚,終於咬鉤了!
“好!好得很!”我猛地站起身,玄甲摩擦發出鏗鏘之聲,臉上卻是一片冰寒的沉靜。“厲魄,你那邊網撒得夠密了。張散、李迷,證據鏈務必給我釘死!一絲破綻都不能有!”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一頭潛伏在陰影裡的凶獸,所有的感官都調動到了極致。表麵上,我依舊是那個勤懇務實、隻關心軍需和操練的“老實人”元帥。朝堂上,我的發言永遠圍繞著“冥河第七浮橋的橋墩該用哪種幽冥石更省錢耐用”、“戍衛營冬季魂糧配額是否充足”這類雞毛蒜皮。秦廣王偶爾投來的審視目光,也被我用一臉“憂心軍務”的愁苦表情擋了回去。
暗地裡,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正無聲無息地收緊。
我沒有動錢無量他們。相反,我還得“幫”他們一把。
機會很快來了。一次不算重要的軍情通氣會後,我故意“喝多了”幾杯從“忘川閣”順回來的劣質魂釀,在幾個明顯是錢無量眼線的文官小吏“恰好”路過時,對著厲魄“大著舌頭”抱怨:
“他娘的……葬魂穀……那鬼地方……老子當年剿匪時就覺得邪性……聽說最近叛軍在那……搞了個大倉庫?堆得……堆得跟山似的……要是能端了……嘿嘿……潑天的功勞啊……可惜……可惜上麵那些老爺……膽子比耗子還小……就知道守著酆都這一畝三分地……”
我故意說得含糊不清,斷斷續續,但“葬魂穀”、“大倉庫”、“潑天功勞”這幾個詞,咬得格外清晰。說完,我“醉醺醺”地被厲魄“攙扶”著走了,留下那幾個小吏眼中閃爍的貪婪光芒。
餌,撒下去了。
沒過幾天,朝堂上就“恰好”有禦史跳出來,義正詞嚴地彈劾軍情司屍位素餐,對冥土腹地叛軍據點清剿不力,尤其點名葬魂穀,說據“可靠線報”,那裡藏有叛軍重要物資,請求派精兵清剿!
提議的,正是錢無量背後那位大佬的門生。而錢無量本人,更是一臉“忠君體國”地站出來,主動請纓,表示願意親自督辦後勤,調撥精銳,一舉蕩平葬魂穀,為地府除此大患!
看著他們那副慷慨激昂、仿佛勝券在握的嘴臉,我低下頭,掩飾住嘴角那一絲冰寒刺骨的冷笑。血晶在我識海中興奮地跳動,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去吧,去吧,魚兒們,遊向我為你們精心準備的網裡去吧!
我沒有爭,沒有搶,反而在秦廣王詢問意見時,“誠懇”地表示:“錢判官心係平叛,主動請纓,實乃我輩楷模。葬魂穀地形險惡,叛軍必有防備,需派真正善戰之軍。臣建議,可調‘鎮獄大元帥’麾下直屬的‘玄甲重騎’一部,配合錢判官行動,以求萬全。”我順手把鎮獄大元帥也拖下水,讓他的人去當個見證,也分潤點功勞,堵他的嘴。
計劃“順利”進行。錢無量誌得意滿,拿著“尚方寶劍”,調集了精銳的玄甲重騎一部,還有他“信任”的、實則是去“監守自盜”的護衛,浩浩蕩蕩殺向葬魂穀。他幻想著搬空叛軍倉庫,將“噬魂骨”據為己有或高價轉賣,再立下“赫赫戰功”,徹底把我這個“過氣”神君踩在腳下。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前腳剛出酆都城,我後腳就通過玄陰特使那條絕對隱秘的渠道,給叛軍那邊送了個“大禮”——一份關於錢無量運送路線和“護衛”虛實的“匿名情報”。
當錢無量“勢如破竹”實則是叛軍主力被玄陰暗中調開)地“攻入”葬魂穀,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尤其是那些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慘白“噬魂骨”時,他和他的人眼睛都綠了!就在他們狂喜地指揮手下“清點戰利品”,準備偷偷往自己口袋裡劃拉的時候——
轟隆隆!
大地震顫!穀口兩側的山崖上,突然亮起無數幽藍的符文!那是張散、李迷帶著我鎮淵軍最精銳的符籙營,早已埋伏多時,瞬間激活了我親自布下的困陣與留影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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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穀口煙塵衝天!鎮獄大元帥麾下那支被我“建議”調來的玄甲重騎,在領兵都尉恰好是厲魄的舊識)驚怒的注視下,被“恰好”趕回來的叛軍“主力”實則是玄陰暗中引來的叛軍偏師)堵了個正著!一場混戰瞬間爆發!
而這一切,都被我布下的留影大陣,清晰無比地記錄下來:錢無量的人,在“戰場”上,不是奮勇殺敵,而是在叛軍的倉庫裡瘋狂地往自己帶來的儲物法器裡塞東西!尤其是那些“噬魂骨”!
“錢無量通敵!貪墨軍資!罪證確鑿!給本帥拿下!”我的聲音如同驚雷,通過預留的傳音法陣,響徹整個葬魂穀!
張散、李迷如同猛虎下山,帶著鎮淵軍精銳直撲錢無量!那支玄甲重騎都尉目睹此景,氣得目眥欲裂,也毫不猶豫地調轉刀鋒,配合鎮壓!
戰鬥毫無懸念。錢無量和他那些貪婪的爪牙,連同他們塞滿贓物的儲物法器,被捆得結結實實。那些試圖趁亂搶奪“噬魂骨”的叛軍,也被隨後趕到的、真正的主力王綸帶著鎮淵軍主力在外圍等候多時了)包了餃子!
消息如同颶風般傳回酆都!
這一次,我沒有再低調。我親自押著麵如死灰的錢無量、孫乾等一乾人犯,還有如山鐵證——留影魂晶裡他們貪婪的嘴臉、繳獲的贓物清單、叛軍俘虜的口供、甚至還有錢無量與朝中某位大佬秘密往來的魂簡玄陰的功勞)——在酆都最繁華的“孽鏡台”廣場,當著億萬陰魂的麵,公開審判!
“……此等蠹蟲,勾結叛軍,盜取庫藏,資敵以噬魂骨這等凶戾之物,禍亂地府,動搖根基!其罪,罄竹難書!其行,人神共憤!”我的聲音灌注了神仙境的修為,如同洪鐘大呂,響徹雲霄,帶著鐵血元帥的殺伐之氣,更帶著被背叛的憤怒當然是裝的)!
鐵證如山!留影魂晶裡錢無量那貪婪的嘴臉在巨大的孽鏡上循環播放!圍觀的陰魂徹底炸了!
“殺了他!”
“這些狗官!喝我們的血!還幫叛軍殺我們的人!”
“神君英明!為我們做主啊!”
民意沸騰!如山呼海嘯!
我站在高台之上,看著下方憤怒的海洋,感受著那洶湧澎湃、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民願之力瘋狂湧入我的身體,被識海中的血晶貪婪地吸收、轉化!這股力量,比在昭罪廣場時更加龐大,更加精純!
“肅靜!”我抬手壓下聲浪,聲音帶著一種沉痛的悲憫:“本帥知道,錢無量等人,絕非孤立!這地府官場之上,盤根錯節,不知還有多少蠹蟲藏於暗處,啃噬著地府的根基!本帥今日所為,非為一己之私,實為還我冥土一個朗朗乾坤!然,牽一發而動全身,本帥亦不願因追查此案,引發地府動蕩,給叛軍可乘之機!”
我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台下那些聞訊趕來、臉色慘白的文官們:“故,本帥在此立誓!隻誅首惡!隻究其案!凡與此案無關者,本帥絕不牽連!然,若再有蠹蟲膽敢以身試法,通敵叛府,禍害軍民,無論其身居何位,背景多深,本帥定斬不饒!以慰枉死將士之英魂,以安億萬陰魂之民心!”
“神君威武!”
“蕩寇神威!還我乾坤!”
“誓死追隨神君!”
聲浪再次衝天而起!這一次,不僅僅是百姓,許多擠在人群中的中下層鬼卒、低級軍官,甚至一些聞訊趕來的地方守備將領,都跟著振臂高呼!他們的眼神狂熱,充滿了對強權的敬畏和對“公正”的渴望!厲魄在台下對我微微點頭,暗示著又有幾條“大魚”被這聲勢震懾,暗中向他表達了“靠攏”之意。
錢無量、孫乾等主犯,在億萬陰魂的唾罵聲中,被鬼門力士以最殘酷的“裂魂之刑”當眾處決,魂飛魄散!其黨羽也根據罪行輕重,或斬或囚。
這場由我精心策劃、雷霆執行的“葬魂穀大捷”及後續的“反腐風暴”,如同一場席卷冥土的颶風!
功績?端掉了叛軍重要樞紐,繳獲海量物資,更繳獲了關鍵的“噬魂骨”,切斷了叛軍一條重要的補給線和邪陣材料來源!這功勞,實打實,誰也抹殺不了!
民心?我忍辱負重,暗中查案,揪出通敵巨蠹,還地府朗朗乾坤的形象,徹底深入人心!
軍心?那些被文官體係壓製、克扣的軍中漢子,看到了一個真正敢為他們出頭、有能力為他們爭取利益的統帥!厲魄那邊的投效名單,一夜之間暴增!
秦廣王在朝堂上代表大帝嘉獎了我,升了我的爵位,增加了我的俸祿,甚至允許我“酌情”舉薦部分中低層官吏填補空缺這權力可操作空間就大了)。但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深處,那絲忌憚更深了。
我站在重新歸於“平靜”的“蕩魔神君府”書房裡,手中把玩著一塊散發著陰冷邪氣的慘白“噬魂骨”。血晶在我識海中滿足地低鳴著,吸收著這次行動帶來的龐大願力與殺伐之氣。
“朗朗乾坤?”我嗤笑一聲,指尖用力,那塊堅硬的噬魂骨瞬間化為齏粉。
這才哪到哪?
葬魂穀的倉庫是端了,但“噬魂骨”的來源呢?西天枯寂本源的線索呢?地藏王那老禿驢的賬,還有酆都大帝那深不可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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