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看著趙劍離去的背影,也輕輕歎息一聲。
對於趙劍,他心裡還是欽佩的。數次以少勝多斬殺鮮卑,臣服鮮卑,又於旬月之餘擊垮了韓遂叛軍,臣服了羌族數個部落。
這是大漢目前少有的戰將,其戰績就連名將張溫和皇甫嵩,也無法相比。
但趙劍沒有一鼓作氣殲滅韓遂,反而“使詐”回師雁門,給了韓遂死灰複燃的機會。
對於鮮卑突然寇邊並州邊境,傅燮是根本不相信的,但朝廷竟然沒有追究。
他想不通。
趙劍是目前唯一明目張膽擁兵之人,朝廷似乎也無能為力。他知道趙劍反常撤兵的背後,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籌謀。
是什麼籌謀?他不想去理會。但趙劍聖命在身,卻放棄追擊,回師雁門;身為漢臣,如此養寇自重,他無法接受!
趙劍走了,傅燮知道漢陽郡要風雨飄零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兒子傅乾。
“父親當真不願接受平西侯協防?”傅乾的聲音裹著困惑。少年尚未褪去的稚氣裡,已然藏著謀士特有的敏銳,“馬騰反叛,與韓遂合兵一處,叛軍這下勢力更大大,趙劍麾下兵馬可解燃眉之急。”
傅燮摩挲著劍柄上斑駁的獸紋,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漫到心口。
他聽著屋外的風獵獵作響,歎息一聲:“乾兒,為父何嘗不知,若有趙劍協防,漢陽郡定會萬無一失。
但趙劍身為朝廷命官,卻不竭力為陛下分憂,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殲滅韓遂,卻在金城郡一直按兵不動,最後竟然借鮮卑寇邊之由,回師雁門。
此等作為,為父豈能與他為伍!”
“即便父親不願與趙劍為伍,但也不能明知漢陽郡難保,還要堅守。
以孩兒之見,父親當放棄城池,暫避鋒芒。
趙劍出現在此,說明雁門軍再次西征了。趙劍此次西征,先零和燒當兩羌必會出兵協助。
去年趙劍沒有乘勝追擊,一定是有他的打算。此次西征,韓遂雖得馬騰助力,也隻是一時猖獗。
孩兒所料,此次叛軍是不會如去年有苟延喘息的機會了。”
傅燮淡然說道:“為父生逢亂世,一直以浩然正氣存活,既然拿著朝廷的俸祿,又怎能在危難時逃避呢?
趙劍向來與宦官奸黨往來密切,若讓他協防,縱然保住了城池,也是用臟血換來的。
為父寧可死在叛軍刀下,也不願用忠義之名,換一個同流合汙的苟活。”
傅乾喉結滾動,他知道父親的固執,但作為兒子,不管父親選擇什麼樣的路,他都會至死跟隨。
“父親即已決斷,孩兒定會與父親一道護衛城池!”
傅燮沒敢看兒子,扭過頭時,眼眶濕潤了。自己死不足惜,難道真要讓兒子一道陪葬嗎?
趙劍出了太守府,麻田欣氣呼呼的說:“這老頭也太氣人了,夫君好心好意來幫他,他竟然如此對待夫君!”
趙劍一笑:“我的田欣生起氣來更加嬌豔!”
麻田欣一愣,隨即瞪了趙劍一眼:“田欣替夫君抱打不平,夫君竟然在取笑人家,壞!”
“哈哈哈哈”,趙劍一陣大笑:“為夫豈敢取笑我的寶貝美人。
傅燮一生忠君報國,是位錚錚鐵骨的漢子,雖然對我頗有偏見,也是我沒有忠君之舉所致,無需生氣。”
兩人說著出了冀縣,縱馬向金城郡而去。
自雁門軍管製金城和隴西兩郡後,兩郡基本算是脫離了涼州刺史的管轄。
趙劍的治理理念,加上張既和辛毗的治理才能,此時的兩郡已經是一派欣欣向榮了。
韓遂攻占張掖諸郡縣以來,大批因戰亂避難的百姓,紛紛湧入了兩郡,兩郡官員在收納這些流民上,都是不遺餘力。
在允吾太守府,趙劍對張既是大為讚賞。張既卻沒有太多激動。
“主公之讚譽張既愧不敢當!”張既看著牆上地圖,張掖、酒泉、敦煌、武威、安定五郡和張掖屬國的標記已被鮮血般的朱砂浸透,“韓遂死灰複燃,所過之處,張掖、武威、安定百姓被強征為兵,酒泉糧秣儘被搶掠,敦煌商道斷絕三月有餘。老弱曝屍荒野,婦孺流落街頭…”
說到這,他喉頭哽住。
趙劍正要開口,張既突然單膝跪地:“懇請主公此次西征,務必斬草除根!”他抬頭時目光如炬,仿佛要將滿腔悲憤化作利刃,“韓遂一日不除,涼州永無寧日!
待收複失地,主公當行代刺史之職,管轄涼州,治理涼州!讓涼州各地,也如金城、隴西兩郡,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
窗外狂風驟起,將案上文書掀得漫天飛舞,像極了飄零在戰火中的萬千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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