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四人趁機躍上無主戰馬,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撲向圍困趙劍的叛軍。
馬蹄踏碎凝固的血痂,寒光與殘陽交織,將叛軍的包圍圈撕開道道裂口。
河灘上屍橫遍野,暗紅血水滲入泥地,五百叛軍騎兵在徐晃等人的絞殺下如殘燭遇風,轉眼間隻剩數十騎在垂死掙紮。
斷矛、殘肢與破碎的盾牌、投石機鋪滿河岸,馬蹄踏過之處儘是黏稠的血窪。
侯選望著所剩無幾的騎兵,瞳孔劇烈收縮,他立即發出命令,第二隊五百騎兵如離弦之箭衝出。
隨後,侯選命令揮動令旗:“全軍後撤!”
悠長的銅鑼聲穿透硝煙,叛軍大軍迅速收縮,長矛如林豎起,緩緩向後移動。
煙塵中,侯選最後回望一眼殺紅了眼的雁門軍將士,撥轉馬頭,鐵甲在暮色裡泛著冷光,消失在彌漫的塵霧之中。
天色已黑,早已升起的明月浸透了滿地狼藉的戰場。
雁門軍的戰刀還在滴血,那批斷後的五百叛軍騎兵早已橫七豎八地倒在泥水裡,喉間噴湧的鮮血將河灘染成詭異的紫黑色。
晚風掠過屍骸,卷著血腥氣撲在眾人臉上,唯有遠處傳來的歸鴉啼叫,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趙劍派出斥候偵察叛軍去向後,翻身下馬,青銅護腕上還掛著半截叛軍的甲片。
他大步走向渾身浴血的典韋四人,眼中泛起罕見的淚光。
先是重重抱住揮舞雙戟力竭的典韋,手掌拍在對方沾滿血汙的後背,沒有說話。
又依次抱住鮑出、管亥、周倉,也沒有開口,指腹撫過他們鎧甲上的凹痕,那是方才死戰留下的印記。
沒有說話,那無聲的抱,勝過千言萬語!
三百一十名幸存軍士拄著染血的長刀,在身後列成鬆散的方陣。
趙劍喉頭滾動,走向最近的一名士卒,伸手替他扶正歪斜的頭盔。
士卒脖頸處還滲著血,卻挺直著脊背。趙劍眼眶發熱,將人一把摟進懷裡,血腥味混著汗臭撲麵而來,卻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又挨個擁抱了他們後,趙劍滿含熱淚說道:“你們,是雁門的脊梁!”
話音未落,幸存的軍士們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呼聲:“為主公而戰,死而無憾!”
麻田欣帶著大軍從浮橋上過了黃河,兩萬燒當羌騎兵看著血肉模糊的河灘,他們都經曆過刀尖舔血的日子,但今日目睹的這一戰,卻令他們觸目驚心!
陣亡的雁門軍士卒的屍體、肢體,都被堆積了起來,趙劍含淚灑酒祭奠,然後點燃了。
他已經經曆了大小數十戰,第一次對戰爭的殘酷,和對生命的敬畏,感觸良多。
在熊熊烈火中,趙劍悲痛的在火堆旁刻碑祭奠。
“雁門軍卒戰魂碑銘
維中平四年八月,媼圍渡口,河水湯湯,為平叛軍,安定涼州。雁門兒郎,執戈披甲,守山河之固,衛桑梓之寧。
浮橋喋血,寒鋒映日;灘頭浴火,忠魂貫虹。
戰死者,或橫刀斷敵陣,或飛射踏驚濤。刀鋒劈碎千重浪,羽箭刺穿萬裡雲。
血沃黃土,肝膽照日月;骨埋荒野,英名動乾坤。雁門壯士捐軀赴難,雁門兒郎舍生取義。其氣也壯,其誌也剛,雖九死而無悔,縱萬劫亦猶光。
今立此碑,以慰忠魂。青山不老,長埋報國之骨;碧水長流,永載殉難之誠。後世子孫,當念先烈之功;千秋萬代,莫忘鐵血之魂。
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大漢平西侯趙劍祭拜”
在一處紮在山穀裡的中軍大帳內,涼州地圖被燭火映得忽明忽暗。
馬騰聽著侯選的敘述,雁門軍強渡黃河的消息如重錘擊在心頭,不過半日血戰,對方以不足兩千傷亡撕開防線,而己方竟折損四千精銳。
“雁門軍將領都是悍勇之將?”馬騰再次確認著。
侯選點點頭。
帳外夜風呼嘯,卷起帳角獵獵作響,卻壓不住馬騰胸腔裡翻湧的驚怒。
此刻,他隻覺後頸發涼。韓遂帳下雖兵多將廣,卻缺乏幾員猛將。
自己更是缺乏!
韓遂手下第一勇將的成公英,至今生死未卜。己方能有誰可敵雁門軍這些戰將?
馬騰攥緊腰間劍柄,指節泛白,他再次仔細看著地圖,之後說道:“侯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被雁門軍氣勢嚇到。
來,你我再好好合計一下如何伏擊?”
兩人看著地圖研究了一個多時辰,侯選退出。
帳外更鼓聲中,馬騰望著蒼茫夜色,心中暗自盤算:看來這場硬仗,遠比想象中凶險百倍。
喜歡曹操劉備,那些美人是我的請大家收藏:()曹操劉備,那些美人是我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