媼圍縣西北的沙漠邊緣,黃沙漫卷如怒,將最後一抹殘陽絞成血色。
趙劍和典韋縱馬而來,遠遠望見龐德的大刀映著寒星,兩千騎兵死士整齊列陣。
趙劍在龐德馬前勒住韁繩時,風沙卷著鐵腥味灌入口。
他環視一眼眾人,鄭重說道:“弟兄們!我趙劍數次奔襲敵營,數次以少勝多。
那些跟隨我浴血奮戰的弟兄們,許多已經埋骨黃土了!
你們,敢不敢隨我趙劍,去走一趟這未知的黃泉路?”
“敢!”千聲齊動。
“出發!”趙劍大手一揮,縱馬踏入了黃沙。
五天前,趙劍叫來龐德,指著媼圍縣旁的沙漠之地:“令明,我聽你說過,你從小就跟隨父親行走荒漠。”
龐德點點頭:“家父從商,從小想讓我長大後繼承家業。長大了,他才知道軍營才適合我。”
“好,此次出征姑臧,你才是主力。”
“我…”
“還有我。”趙劍拍拍龐德的肩頭,隨後在地圖上邊比劃邊說,“大軍強渡黃河隻是邁出的第一步,真正的搏殺就是這條路。
我走前讓你挑選兩千騎兵死士,怎麼樣了?”
“回稟主公,兩千死士已經準備好了,在一處隱蔽之地駐紮,隨時聽候主公命令!”
“好,這幾天讓弟兄們好好休息,等大軍強渡過河後,你秘密帶人渡河,在河邊等待我的命令。”
當千騎踏入沙海時,腳下的流沙突然發出嗚咽般的嗡鳴。
趙劍的黑馬前蹄猛然下陷,驚得他勒韁急退,原來看似堅實的沙麵下,藏著深不見底的流沙陷阱。
典韋悶哼一聲,揮起鐵戟猛戳地麵探路,戟刃帶起的砂礫裡,竟裹著半具森森白骨。
夜風驟然轉向,裹挾著滾燙的沙礫如鋼針般撲來。騎兵們將麵甲勒得近乎嵌入皮肉,仍有細沙灌進喉嚨,嗆得人咳出血沫。
有人突然指向天際:“看!”
眾人抬頭,隻見遠處天際騰起數十丈高的沙牆,如黑色巨獸張牙舞爪壓來。
“結盾陣!”龐德嘶吼著扯下披風裹住頭盔,千騎瞬間蜷成密實的圓陣。
沙暴碾過的刹那,世界陷入混沌。鐵槊被風沙卷得脫手,戰馬淒厲的嘶鳴被淹沒在呼嘯聲中。
有人死死抱住同伴腰間,卻連人帶馬被掀翻在地,瞬間被流沙吞噬。
等沙暴退去,晨光熹微裡,滿地散落著斷裂的韁繩、淩亂的馬蹬,還有二十餘具被剝去皮肉的屍體,沙礫磨穿了他們的鎖子甲,在一夜之間將活人啃成白骨。
沙地平靜了,眾人繼續前行。
正午的日頭將沙麵烤得通紅,馬蹄踩上去騰起白煙。騎兵的許多水囊早在沙暴中遺失大半,士兵們舔著乾裂滲血的嘴唇,有人忍不住撲向一處看似濕潤的沙坑,卻隻挖出渾濁的泥漿。
龐德一槍刺穿哀嚎的戰馬,用皮囊接住噴湧的鮮血,混著沙粒分給眾人:“不想變成路標,就把最後這點血喝了!”
當夜幕降臨時,沙丘間突然亮起幽綠磷火。眾人繃緊弓弦,卻見無數蠍子如黑潮般湧來,所過之處,馬匹瞬間被啃成骨架。
趙劍揮劍劈砍,典韋的鐵戟舞成旋風,仍擋不住密密麻麻的蟲群。
直到有人將烈酒潑向火把,烈焰騰空,才燒出條生路。
四天後,當昌嶺山的輪廓終於在東方浮現,所剩的一千八百餘騎已遍體鱗傷。
有人被沙暴奪去雙眼,有人被蠍子蟄得渾身青紫,而他們的身後,八十裡沙海鋪滿了歪斜的旌旗、折斷的兵器,還有被風沙掩埋大半的屍體。
這些死士至死仍保持著握刀的姿勢,仿佛隨時要從黃沙中躍起,再戰一場。
殘陽將沙丘染成血色,趙劍緊握腰間劍柄,霸王劍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他看著將士們乾裂的嘴唇滲著血痂,戰馬也耷拉著腦袋,鬃毛上還沾著許多沙粒。
他跳下馬,衝著沙漠深處深深鞠躬許久。
他直起身後,目光堅定的看著眾將士:“弟兄們,第一道鬼門關我們過來了,接下來還會有第二道、第三道,你們還敢不敢隨我趙劍繼續前行?”
“敢!”千聲齊動。
昌嶺山如巨獸橫亙天際,山道狹窄得僅容一騎通過,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趙劍牽著馬,率先踏上了山路,一邊警惕著上方滾落的山石,一邊用劍挑開糾纏的藤蔓。
典韋背著受傷的士卒,鐵槊插入石縫借力,粗重的喘息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夜幕再度降臨時,山道陡增凶險。
趙劍點燃鬆明火把,橙紅光暈裡,嶙峋怪石如惡鬼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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