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劍問田豐:“陛下改刺史為州牧,元浩怎麼看?”
田豐撚著須髯,眸中閃過一絲冷峭的了然。他深知:“陛下此舉,看似雷霆霆整飭,實則不過是困獸猶鬥時的權宜之計。
黃巾亂後,天下州郡殘破,流民四起,那些原本隻掌監察之權的刺史,早已鎮不住此起彼伏的叛亂。
陛下坐在洛陽深宮,聽著州郡急報如雪片般飛來,夜裡怕是常被地方失控驚醒。
這是他改弦更張的第一層心思:眼下最要緊的是按住場子,與其讓刺史們空有監察之名卻無平叛之實,不如索性放權。
這樣,讓州牧總攬一州軍政,錢糧、甲兵、人事,好歹能讓地方先‘活’起來,彆讓亂兵真的殺到洛陽城下。
陛下心裡又揣著另一本賬。他向來疑心病重,對朝臣百官早失了信任。
黃巾之亂裡,多地刺史、太守或擁兵觀望,或通敵苟且?
陛下嘴上不說,心裡怕是早把這些外官視作了潛在的禍患。
如今把刺史換成州牧,選的多是宗室姻親、心腹舊臣,如劉焉去益州,劉表表赴荊州,說白了,是想把地方大權從‘外人’手裡奪回來,交到自家人手裡。
他以為這樣便能安心,畢竟是姓劉的,或是沾著外戚、近臣的親,總比那些盤根錯節的地方官可靠些。”
趙劍看著傅乾,笑了笑:“彥林,你說帽子不輕,也是此意吧?”
傅乾點點頭:“涼州不同其他州,其他州陛下打的是以親製疏的算盤,而涼州是在主公的治理之下。
雁門郡雖名義上還歸屬並州,但張懿刺史一直不插手雁門,還要推薦主公為並州牧,雁門在並州等同獨立。
钜鹿、中山、常山三郡國朝廷已經劃歸在了主公治下。
主公轄雁門四地,如今又占據涼州,以陛下的疑心,對主公已經不放心了。
但目前天下大亂,朝廷想用主公平叛,又忌憚主公擴張地盤,隻能是派其他官軍,以及依靠地方官員和豪強兵馬了。
陛下想奪主公的兵權,麵對如此亂局,卻又不敢,這州牧是對主公的試探,也是對卑職的試探,更是一個離間之計。
試想,卑職受封州牧,而主公依然以平西侯之職,統領涼州兵馬,這是把主公擺在了天下人麵前,讓朝廷官員、世家大族、諸多豪門等等,覺得主公有非分之想。
這是讓主公背負罵名。卑職自然覺得不輕!”
趙劍點點頭:“如二位所言,陛下這哪是在穩固皇權?分明是怕地方亂得太快,先找些自己看著順眼的人來看場子,骨子裡藏的是對失控的恐懼,是抱著先熬過眼前再說的僥幸。
再有,張純叛亂未除,黃巾餘黨禍亂又起,又有各地其他叛亂。
陛下的確是擔心我趙劍也生出異心,隻要雁門軍出兵,洛陽危急。
改刺史為州牧,陛下何嘗不是想讓那些手握重兵的州牧,成為洛陽外圍的屏障,防止我趙劍叛亂。
隻是陛下終究短視,無需防我!
他看得見眼前的事,眼前的叛亂,卻看不見州牧掌一州之權後,他還能掌控了嗎?
這道詔令,看似是陛下在主動布局,實則不過是被亂世推著走的無奈,是皇權衰微時,攥緊最後幾顆棋子的慌亂。
放了韁繩的野馬,是要奔往他再也控不住的地方了!”
頓了頓,趙劍笑著說:“既然陛下有所顧慮,我趙劍立刻上書,辭去平西侯,離開涼州,回雁門做個布衣。
涼州就全部仰仗彥林和馬騰了!”
傅乾急忙叩首:“主公以靜製動,主動而為,足以封住天下人的嘴了。
卑職定不會辜負主公厚望!”
趙劍當即上書漢靈帝:
“臣趙劍謹叩天闕,伏惟陛下聖躬安泰,國祚綿長。
臣自蒙天恩,忝居平西侯之位,統轄涼州兵馬,日夜兢兢,不敢有負社稷。
然臣深知,權位者,國之公器,非臣一介邊地武夫所敢久居。
今臣願剖心瀝膽,以明心誌:臣之忠,不在於封侯掛印,而在於護佑兆民、扞衛疆土,此心昭昭,可對日月,可鑒蒼天。
茲懇請陛下恩準,辭去平西侯爵位。涼州牧傅乾,才略卓絕,久在西陲,民心歸附,威名遠播,以其統領涼州兵馬,必能整飭軍備、安靖地方,遠勝臣多矣。
臣本雁門子弟,桑梓之地,魂牽夢縈。雁門四地乃北疆要塞,關乎邊防安危,臣懇請將雁門四地劃為雲州,利於管轄,任郭縕為雲州牧。
郭縕之才必能竭儘所能,撫輯百姓,興修農桑,整飭邊備,嚴防外患,可使雁門四地固若金湯,為陛下守好北疆門戶,不負聖恩,不負蒼生。
臣願以布衣之身,陪妻教子,過田園生活。
臣所言句句肺腑,無半分虛飾。伏乞陛下明察臣一片赤誠,準臣所請。
臣趙劍百拜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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