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月綾衣無辜地舉起雙手：“我合理懷疑你在亂說，我哪裡有流口水！”
“是，你沒流口水，也沒有從牆那邊爬過來，準確無誤往我腿上倒！”
月綾衣苦惱地蹙眉。
是啊，那時她不是靠牆的麼，怎麼就倒他腿上了，這還有段距離呢。
總不至於是陸蘭霖把她搬過來的吧……
“天亮了，走。”他起身。
月綾衣有些尷尬，磨磨蹭蹭地扶住地麵。正要起身，瞥見手邊枯草下有一痕熟悉的白色，頓時眸底一亮，拿出靈參丹。
小小聲：“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就給你吃！”
小蛇：“嘶~嘶~嘶……嘶~嘶~”
月綾衣：“……”
好吧，是她昨晚睡熟倒去地上後，覺得地板太硬不舒服，四處扒拉。而那時陸蘭霖正滅了一波襲擊的東西，坐下休息。她扒拉扒拉，就扒拉到了他的腿。
最初他還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不對勁，她已經雙手摟住他的大腿，當枕頭枕了。
小蛇：“嘶！嘶~”
不過她真的沒有流口水！
“不走？”陸蘭霖回頭，皺眉不悅。
月綾衣趕緊把靈參丹喂給小蛇。
拍拍裙擺上的灰塵：“來了！”
站在鬼渡門前，月綾衣想起被毀的神女像就來氣，搶先一步去踹門。
“第二日了，我們還活著，你不出來，難不成死裡麵了！”
陸蘭霖：“？”
她這麼大火氣做什麼？莫非她在生他玩笑的氣？
低咳一聲，他拍拍她的肩：“不然我來叫——”
“你來什麼？你跟他客客氣氣啊？不見得他跟你客氣！”
“……”
“老東西！你想死嗎！”月綾衣又狠狠踹了一下門，“想死我成全你！”
“真的？”門後傳來動靜。
下一刻，鬼渡那泛白的臉出現，同樣白的眼珠子轉了轉：“真的讓我死？”
月綾衣雙拳緊握。
這不是活脫脫的挑釁嗎！
眼看她就要衝上去，陸蘭霖一把拉住她往後撤，對著鬼渡道：“老先生何必激她。”
“你倒是很護著她，”鬼渡意味深長，“莫不是心儀她？”
月綾衣心裡一驚。
看向陸蘭霖。
陸蘭霖麵色平靜，毫無波瀾：“老先生多次激她，如今又調轉矛頭，她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讓你想取她的命？”
這話問得十分直白，非但是月綾衣本人，連鬼渡也跟著沉默了片刻。
“你這小子，當真不簡單。”沒有否認。
月綾衣眸色沉浮。
“進來說吧。”鬼渡側身，“不過，一次一人，看你們誰先。”
“我——”
“我先。”陸蘭霖打斷她。
見鬼渡進屋，他俯身，壓低聲音道：“等我問完，我就找機會殺了他，不會讓你有事。”
月綾衣不置一詞。
還真當她好騙了。
問完就殺，是殺人滅口，說得那麼道貌岸然。
不過……
用本命蠱締結守心契約，諒鬼渡也不敢暴露她的真實身份。
至於鬼渡想殺她……
原先她是不知的，可自從昨晚看到那斷裂的女神像，以及鬼渡原本東淮人的身份，隻怕這“殺”與“不殺”，其中彆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