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綾衣心臟狠狠一緊：“他問我身份？他還問了什麼？”
“你父母。”
“……”她眸中劃過一絲哀傷，“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我知道。”
心裡咯噔一聲。
月綾衣驟然反應過來。
是啊，鬼渡已經見過三任聖女了，其中自然有她的阿娘！
“我阿娘……是個怎樣的人呢……”
“沒你有主意，沒你膽子大，沒你脾氣爆。”
月綾衣：“………………”
下一刻，站起了身：“老東西，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看，這不是有主意，膽子大，脾氣爆，是什麼？”鬼渡好似有些幸災樂禍。
月綾衣翻了一記白眼。
“那我阿爹呢？”
“你自己查。”鬼渡轉過頭，順帶翹起了二郎腿，一臉無可奉告的表情。
月綾衣氣得牙癢癢，他分明就是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她！
她頭一回，離自己的雙親這麼近！
“有些時候，真相不知道更好，我怕你接受不了，”鬼渡乜她一眼，“就你這連屍人都能嚇一跳的膽子，還是乖乖回聖女殿享受世人的供奉吧！”
她麵無表情地坐下，放在桌麵的手緩緩往掌心蜷。
“有什麼接受不了的，我阿娘在生下我的第二日，就獻祭骨血，成了神凰木的養料。而我，因是女兒身，又身懷雙蠱，理所當然成了下一任聖女。”
鬼渡驚愕：“你是怎麼知道的？”
“查啊，”她語氣淡淡的，“是個人都想知道自己的阿爹阿娘吧？一查就讓我查到個不得了的。”
頓了頓：“你說好笑不好笑？外麵人還道每一任聖女都是因天詔而突然命隕，殊不知殺害她們的，就是他們奉為神祇的神凰木！”
“你……”不是南地人的鬼渡聽著都心驚肉跳，“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還是彆說為妙。”
她牽起唇角，戲謔地笑：“難得有個能說實話的人，我說兩句，讓心頭暢快點怎麼了？南地王室一邊享著神凰木庇佑，一邊又要聖女聯姻產女，他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配受庇佑嗎！”
鬼渡不好言語。
他確實沒想到月綾衣竟能查到這麼多，畢竟這是南地每個繼位者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也是機緣巧合，在前兩任王離世前入宮受傳承信物，恰好聽到而已。
“對了老頭，問你個事，”月綾衣屈指敲了敲桌麵，“如果我生的是個兒子，會怎樣？繼續生，還是死？”這是她沒查到的。
“曆來聖女都是產女，如果產子……”鬼渡默了一瞬，“神凰木的神力怕是被破了。”
也就是說，從來沒有過產子的事發生。
“那這樣來說，聖女都是同一個族？我阿娘的阿娘，是上上任聖女？”
鬼渡否認：“不是。並非每任聖女都能健康成年，中途意外夭亡的，聖女殿會焚香禱告，求神凰木再賜新的聖女。”
——直到神凰木金光顯，那痕金光飛向被選中的家庭，家中最小的女兒，便是新任聖女。
“血脈是可以混淆的……”月綾衣低聲喃喃。
鬼渡驟然反應過來。
聲音有些發顫：“你該不會是想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