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雨把兩個聽大人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的孩子，勸說進屋睡覺。
開了香檳，倒了兩小碗，就把瓶蓋蓋上了，衝蘇玉容一笑，意思就是不能多喝。
蘇玉榮喝了一口也笑了笑，放下了小碗。說：
“有時候喝兩口就願意多說幾句，小雨，我想聽聽你對未來生活的想法。”
“姑媽，雖然你說得雲淡風輕的，但是我知道你這些年找我受了不少苦。是我錯了，不該為了證明自己正確而愚蠢地對抗家裡，讓真正疼愛自己的親人受苦，以後我有事一定先和你商量，認真考慮你給的建議。姑媽，我想在這裡找份活乾，掙錢養活倆孩子，隻要還有這一雙勤勞的手，我就能把日子過起來。”
“好，那我這把老骨頭就跟著你過好日子了。”
“姑媽，我父母都不在了，就你這一個長輩，我肯定得養你的老。”
“算你是個有良心的，不白費我把你找回來。現在就有一份工作，在教育係統，你要是一直都在鄉下當代課老師就比較好辦，現在你都快十年不在崗了，如果到小學一上崗就當老師，恐怕學校要設各種考試門檻來考核你。你要是去學校做後勤，就不用這麼麻煩，你自己選擇一下。”
“姑媽，我還是願意當老師，順便自己再多學一點。”
“好吧，教學相長，晚上還可以去上夜校聽課，參加成人高考。派出所辦戶口的小李警官也去上夜校了，你可以和她一起來回。小李好學上進，人也開朗大方，值得結交。”
“姑媽，我明天就去夜校報名。”
“明天先落實工作的事，要去派出所拿戶口本，還有芳芳和媛媛要改姓蘇，乾脆重新起個名字吧。你看叫什麼好？”
“姑媽，還是你起吧，你有學問有福氣，讓孩子們也沾沾你的光。”
“芳芳和圓圓，做小名挺好的，朗朗上口。但是疊字做大名稍微差了點講究。要不叫蘇詩芳和蘇星圓，中間加一個詩歌的詩和星星的星，願她們將來的生活如詩如畫，就像星星一樣熠熠生輝。”
“蘇詩芳，蘇星圓，好聽，很美很有意境，還有美好的祝福。謝謝姑媽，明早給她們說說，帶她們去派出所改名。”
“你工作以後，這邊教育係統的人我不熟，也沒有特彆的關係能幫到你，你就隻能靠自己了。但受了委屈你彆一人扛著，回來告訴我，咱們一起解決，姑媽我不惹事，但最不怕事。左不過就是那些是非，不行咱們就早點調走。”
“姑媽，我這個工作機會是你在這裡給我爭取過來的，是不是求了人？”
“這倒沒有，正常分配的。是這樣的，省教育係統為了獎勵工作30年以上的老教育工作者，解決一個親屬的就業問題，我想你是代課老師，肯定也是在鄉下代課，所以就申請了教育係統這塊。原來設想的是先找到你，你在鄉下教書，就把你調到縣城來工作，離家近點，我把退休關係也轉到夢澤縣來，好方便和你在一起互相關照。”
“姑媽，省城的條件比這邊好不少吧？”
“那是當然，畢竟是省城。我的社會關係主要都在省城，不論哪一塊，都有一些熟人。咱們是人情社會，這些人脈不是一天兩天積攢出來的，如果你在夢澤縣就用不上多少。但我還是要帶你到省城去走一走，多拜訪一些舊人，給你留一點後路，萬一有朝一日有什麼事你也知道去哪個廟門拜菩薩。”
“姑媽，我沒想到自己的任性讓你犧牲這麼多，直接讓你換了地方，以後我一定理性生活。”
“那就好好記住你的話，努力上進。現在無論哪行哪業知識的含金量都在提高，你必須快速地考出文憑，提高自己的文化知識水平。如果你一直在教育係統上班，最好是讀完研究生，哪怕是在職研究生。所以你需要提高的空間還很大。”
“小雨，你還打算找個男人結婚嗎？你現在這個情況，如果放在普通人家裡，一般就是給你找個男人把你嫁了，讓你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去，老人就算完成了任務。但在我這裡，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想讓你有社會價值，受人尊敬，擁有自己真正的幸福，真正地實現自我。”
“姑媽，未來幾年我都不想再考慮婚姻問題。我看明白了，普通男人找女人就是為了給家裡人找一個免費乾活的，增加收入或者有人照顧，男人成家了就有了事業靠山，要不怎麼叫成家立業呢？”
“如果彆人現在找我，那麼肯定是為了讓我去照顧他家裡的老人和孩子，而且是自帶工資的，還要把他家的人當成重點對待，不然就不是好女人之類一大堆。那隻不過是趙大春家的另外一個翻版，我已經有孩子了，不需要再生育，我也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我覺得芳芳和圓圓都是好孩子，所以我很滿足，不會再生孩子了。”
“既然我不生孩子了，我就沒有必要再找一個男人放在我的生活裡。在鄉下的時候，有些漢子會打老婆，這個時候我就會慶幸趙大春不在家，哪怕我苦一點，我也不會挨打，覺得公公婆婆不罵不吵就是好的，所以我才會上他們的當，讓你一直找不到我。這也讓我明白那些老話裡藏的道理，隔層蘿卜隔層皮，隔層肚皮隔層山。所謂的婆家大都是想找好勞動力的，要讓他們自己過得舒舒服服的，而不是真正為媳婦的未來考慮，考慮的重點是他們的兒孫，孫女都不見得受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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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我這個虧吃得已經太大了，所以我不想再去吃虧，從今以後，我是珍貴的，我不會再讓彆人從我這裡免費得到任何東西，包括情緒。我隻想和你，和孩子們一起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過特彆好特彆好的日子，我們的生活裡不需要彆人來搗亂。”
“好，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我從來不認為婚姻是女人唯一獲得幸福的機會，社會地位和價值實現才是對個人比較重要的，這話一般是用來教育男人的，大多數女人受的教育就是給家庭奉獻，當全家的傭人。男人大多非常理智，感情易變，感情對男人來說很多時候是用來獲得社會資源的一個手段，向上爬的一個台階，他們不會太看重情愛。女人情緒化嚴重，感情大過天，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自古如此。”
“所以這個世界上女人要僅靠感情讓自己一生幸福，注定心裡辛苦，難以安寧。幸福是一種能力，是一種自我成長後給予自己照顧和肯定的能力，而不是無關人的認可。先自愛，不要讓任何人欺負你，後自重，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自己去爭取，去拚殺。”
“姑媽，我要好好向你學，你這一生這麼多的風風雨雨，還能把自己過好，有財富有社會地位，清醒智慧。”
“小雨，我一直護著自己的良心，冷靜地前行。我從不做喪良心的事情，但我也不會允許彆人來傷害我和家人，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一生的操守之一。”
“這一生我並沒有過於追求權利和財富，我隻是朝理想進軍的人之一，我們這些人相信可以建設一個新的強大美麗的國家，我隻是踐行者，重視事業和成長，這些是自然而然到來的。當你站在一定的位置上，認真地對待你的生活，你就會擁有這些東西。”
“這些是人生的保障，但更大的保障是自己的精神力量，我們要從更高的層麵保護好自己和孩子，指引他們前進，而不是控製他們，讓他們隻聽自己的話。”
“小雨，我儘力不活成彆人的麻煩和負擔，作為長輩，我不想也不能成為晚輩的拖累和軟肋。子不嫌母醜，這句話是對成年子女仁義的肯定，而不是對一個無能母親的嘉獎。如果你不能在精神上引領孩子，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你要一直向前，活成他們的榜樣。”
“芳芳和圓圓是兩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她們長大後，普通人家是護不住這麼好看的姑娘的，所以一兩年後我們還是要儘力調回省城。人是有社會階層的，在更往上的層麵上，大家注重的東西會更體麵一點。”
“好，姑媽，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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