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啥不再跟爹娘強嘴了呢?因為我背著柴捆下山時從那個夢裡也總結出了一個教訓:我本來有好幾次機會都可以終結我那悲慘命運的,但我就是太強了,誰的話都不聽,認為彆人都不如自己對,所以我那夢裡的苦命原因,大部分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在背柴下山的路上,反複地想如何避免我那噩夢裡的命運,首先要改的第一條就是要遠離白眼狼,第二條就是我的倔強,一定要從彆人身上學習長處,而不是固執地非要證明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對的,那愚蠢的證明毀了我的一生,也毀了我們孫家。”
“奶奶,如果我們自己有了想法或者想嫁的人,自己都不去堅持,不去證明,怎麼能讓彆人認可我們呢?”
這時紫裙姑娘仰起小臉,打斷了孫老太太的故事。
孫老太太看了看紫裙姑娘年輕精致的小臉,笑著說:“年輕人都想證明自己比爹娘強,比自己爹娘聰明,這沒啥新鮮的,我那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可我忘了一個叫經驗的東西,爹娘活得比我們歲數大,經得事比我們多,社會經驗肯定也多,那些經驗都是用汗水血淚換來的,所以在爹娘是好爹娘的情況下,我們要認真聽爹娘的話,不要去踩一些深坑,去證明自己能力強、想法對。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那些坑你踩進去後就是無底的深淵。就像我夢裡一樣,我就踩進了白眼狼的甜言蜜語坑,踩進了他爹媽的好言好語,表麵偽善實則惡毒的坑。結果到死前才看清他一家子都是披著人皮的狼,我們老孫家被他們啃得連渣渣都沒剩下來。爹以前就告訴過我,他家裡祖上人就不好,可我不聽也不信,要是光我自己被自己作死了,我也認了,最後我爹娘也被坑死了。就連我死一生生下的孩子,他們也沒放過,我相信他們說的,孩子已經死了,可真實情況是,他們老人把剛出生的親孫子抱出去給白眼狼的姐姐當壓子了,至於他們圖啥,到死我都沒想明白。現在我是明白了,壞人乾壞事都有自己內定的理由,好人明白不了。”
“後來那孩子送回到白眼狼身邊,他有了自己的新妻和幾個兒女,也不善待自己的長子。那可憐的孩子,在我死後,天天在寒夜裡朝我哭嚎:‘娘哎,你給我找的是什麼爹啊?’”
“他哭得太慘,讓我也大哭不已,我好不容易從夢痛醒過來,發現是一場夢時,你覺得我還能讓這一切再發生?所以說爹媽同意的人你要考慮著嫁,你爹媽不同意的人,你是堅決不能嫁的,你千萬彆以為壞就沒有遺傳,可能概率還很大。你不光是你給自己找愛人,還是給你的子女找爹,你給他們找了什麼樣的爹,你就給了他們什麼樣的命啊!人的終身大事一定不簡單,你的選擇會影響自己,更會影響孩子,還會影響爹娘,為啥非要跟爹娘強嘴呢?讓爹娘幫著一起想,一起選擇不好嗎?”
“我不再跟我爹娘強,還因為我爹娘待我如珠似寶,我不需要證明什麼,他們就已經掏心掏肺地對我好,我說啥就是啥,我非要跟他們強,那就是在找事找茬,讓他們不好過,讓他們難為,最後還把他們都逼死了。所以跟自己父母強啥呢,你可以堅持你的想法,慢慢說服,如果說服不了,也不能傷了親情,人生一世,父母親恩大,人群裡是有不好的父母,碰上不好的父母,咱再另說。現在說的是我爹娘,我爹娘是天下的最好的爹娘,我要證明什麼呢?咱做什麼大事了?非要以爹娘的傷心為代價,為啥就不能找一個合適的辦法?讓自己和父母都好過,也能把所有的爭端慢慢解決。我承認爹娘有遠見卓識,難道不是承認自己遺傳了聰明嗎?”
“如果沒有我爹娘的身體強健、腦子清靈,也生不出我這樣身體健康的人,我頭腦還算清楚,就是有些眼瞎看人不準,不會識人,那我為啥就不能借助我爹娘的經驗和智慧去看人看事呢?”
“再說說被人認可這件事,這是一個難題,你需要找誰的認可?誰的認可是最終的認可?咱中國人有自己的標準,那就是良心,良心上說得過去的事就能過得去。姑娘,你說的認可是名聲吧,名聲這個東西你要靠實力去拿,我這輩子拿到過了,不需要去證明的,是我自己憑實力乾出來的。”
“我們那時候獲得最大認可的是勞動模範,三八紅旗手,文明家庭,見義勇為者,為國捐的英雄兒女。你們現在小年輕的認可大概是在娛樂界的名聲,在網上的名聲,有多少追隨者,還有就是有權有勢,大概是這樣吧?”
白裙和紫裙姑娘一起點頭。
孫奶奶繼續說:“現在社會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你得先有了好社會,你才能挑毛病對吧?我們那個時候,這個縣城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電燈電話,更沒有這麼多漂亮的公園,這個道觀是有,但是沒有這麼好看的後院。”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幾代人一起乾出來的,修出來的,這些美景都是在我們眼前一年年長出來的,後來的人可以在上麵挑挑揀揀、修修補補,沒關係,但不能說我們都是老古董,啥也不懂。我們都是社會的建設者,都是光榮的勞動者,不存在需要向彆人證明我自己是誰,我們乾啥就是啥,好好乾就完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勞動最光榮!好人乾啥不行?懶漢從來就不是啥好人。”
白裙和紫裙姑娘的臉紅了。她倆都是流量小視頻製作者,有流量就有錢拿,所以活在一個時時刻刻都需要證明自己的圈子裡。
白梅垂眸不言,靜靜喝茶。
白裙姑娘對孫老太太說:“奶奶,聽您說話,感覺您挺不一般的,您說的這些話,我可不可以發表出來?當然不會曲解您的意思。我想錄一下您的視頻,把您的故事寫下來,您看可以嗎?”
孫奶奶認認真真地看了看白裙姑娘的小巴掌臉,看到了她眼中的真誠,對她說:“孩子,你在我這裡發個誓,我相信誓言,如果你寫的這個故事基本上實話實說,能教育年輕人,和我這個人是完全統一的,我當然同意。你要是把我寫成一個狡猾的不像樣的老太太,那就不行,如果那樣,我可是做鬼都得去你夢裡打擾打擾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裙姑娘認認真真地起了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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