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妹子,我除了有夫子外,白梅大俠那算是師祖以上級彆,我可不敢跟她論朋友,你也是我鬼生的第一個知心朋友。”
舒小欣搬出了一壇子女兒紅,開了泥封,芳香四溢。
趙小姩說:“能不能給我裝一壺,我帶回去孝敬一下夫子?這樣的好酒,可不大容易碰上。”
舒小欣說好說,讓鬼工人備點小菜,直接找來兩個葫蘆,用酒提給先裝滿了兩葫蘆,蓋上葫蘆蓋子,封了口,係上紅綢帶,先放一邊。
就在這時,趙小年聽見了陳夫子在外麵櫃台說話,原來是陳夫子見趙小姩他們一直未歸,派了一個分身找了過來。
趙小姩拎著倆葫蘆酒遞給陳夫子,陳夫子聞著酒香,笑著就接下了,然後抱起趙小雪,帶著兩個小靈寵就先回了城隍廟院子。
他看趙小姩的樣子,是要和舒小欣喝點小酒,聊聊天。自己這個鬼徒弟,到地府後就沒過上一天輕鬆自在的日子,看在她衣兜裡還裝著書、記得要背書的份上,就讓他和舒小欣玩一會吧。
佐酒的幾個小菜擺上了桌,有花生米、煮毛豆、鹽漬烏梅、泡椒鳳爪、五香豆乾和川味麻辣香腸。
舒小欣用酒提給兩人各舀了一大碗酒,舉起碗來慶祝倆人相識相知,共祝生意興隆,芳華永駐!
好酒一下肚,話就說得更順暢了。
舒小欣問趙小姩是否還會思念陽間的親人。
趙小姩說,偶爾也會想,但也知道沒有什麼用了,並且他們過得也還好,要說有想法,那還有餘恨未了,而且自己這一生活得太糊塗、太憋屈,聽輪回司的人講約180年左右會有個機會,自己可以重生回去,到那時再去把所有的遺憾去補一補吧。
趙小姩問舒小欣:“若有機會重生,你可願回去?”
舒小欣喝得麵若桃花,鴨蛋臉上的桃花眼閃著漾漾水波,小嘴往上一彎,還有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她笑意盈盈地對趙小姩說:“我要是想重生回去,我才是傻子。到了地府,我才得到了自由,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乾嘛想回去啊?”
趙小姩酒量不大,一碗酒下肚,看哪都很美好。接著問:“這話怎講?你有那麼好的事業,人長得跟牡丹花一樣漂亮,還有好命生雙胞胎兒子,這比一般人好命多了,怎麼不願回去噻?”
舒小欣又給倆人舀滿酒。
媚眼如風地說:“在這裡多自由啊!沒有誰規定我該乾這個,該乾那個,該這樣,該那樣。生前我做得稍微不如他們的意就是不孝順,也沒見他們自己多孝順老人,但是說起我來是一套一套的,偏偏我還不能和他們吵,一吵他們就生病,我就更有罪了。你說我願意回去找罪受嗎?”
“那是你爹媽不疼你,對吧?”
“也不能算不疼,可也不能算真疼,怎麼說呢?按陰間的說法,我們都是冤親宿主,或互有恩情,或互相折磨,這些交織在一起,讓每天的情緒起起伏伏,有時候讓人無法適從,但我還逃不了,他們總有辦法把我抓到身邊,讓我按照他們的想法去活。現在我欠他們的還清了,所以我自由了。從今往後,我得仔細挑選進入我生命中的人,不再和有些人胡亂產生牽扯。”
“嗯嗯,你說得對。”
“趙姐,你覺不覺得我們在陽間,其實是按彆人設計好的規則在生活,今天該這樣,明天該樣,我們逃不出彆人的規則,被彆人緊緊地捆在身邊。因為是女兒身,父母肯定不能像疼兒子一樣巴心巴肺地疼我們,我們最大的價值在他們眼裡是有用。”
“你看我死後,我男人怕我娘家人鬨,就把我的店鋪啥的都還給娘家了,還落了個好名聲。所以你說我回陽間乾嘛?再被他們利用一遍?而且我也想過了,我在娘家根本就強不贏我媽,在婆家,更不可能鬥得贏他全家,隻要我一回去就落入他們的局中,就是他們園中的菜,欄裡的豬,他們想吃就咋吃,我能做的反抗就是逃走,再被抓回來。”
這話說得趙小姩眼神也有點發木,想了想,睜大龍鳳眼說:“我想過回去的事,一回去就分家,我帶著孩子一起過,我親自帶孩子。這樣我兒子也不會掉入河裡衝走然後被彆人撿去,女兒也不會被打死。”
“無論如何,我是要遠離趙大青的爹娘。假如有一天我回去了,萬一把這一切給忘記了,你要幫我盯一盯,一定要給我托夢,告訴我後麵的慘劇。告訴我趙大青爹娘不是好東西,彆叫我犯糊塗,再傻一世。”
舒小欣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趙小姩接著說:“在地府這麼長時間,我偶爾想起來這些糟心事,也弄明白了點,世人都為自己心疼的兒女活,哪裡會管彆人家兒女的死活,哪怕是自己的親孫子孫女在自己心疼的兒女麵前也要讓位的,趙大青爹娘心疼小兒子,凡事一心為小兒子考慮,也為他們老兩口考慮,至於我和趙大青一家,那是末尾的末尾,那倆孩子就是老兩口朝我和趙大青要工資的工具而已。說幫你們養著孩子,理所當然地要走一大半工資,我們兩口子還得感恩戴德。想想這真是一場笑話,要不是我蠢,怎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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