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拖地的嘩啦聲在昏暗的甬道裡格外刺耳,玄劍道人被推搡著踉蹌幾步,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氣海被鎖靈鐐銬死死鉗住,身上沉重的傷勢讓他連喘息都帶著撕裂般的疼,可他胸腔裡的怒火比傷口更灼人。
李默子憑什麼?
他玄劍道人這些年為赤明城解決了多少危機,每逢需要出錢出力都是他玄劍宗第一個頂上。
如今竟落得這般下場?
“李默子!本宗主要見你!”
他攥著鐵欄猛晃,指節磨得發白:
“你必須要給本宗主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守的護衛冷哼一聲,轉身離去,隻留下沉重的鐵門落鎖聲。
玄劍道人喘著粗氣,正想再罵,眼角餘光卻瞥見對麵牢房裡縮著個肥碩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一身錦袍沾滿汙漬,圓滾滾的肩頭耷拉著,看著竟有幾分眼熟。
“誰在那兒?”
他皺眉喝問。
那身影猛地一顫,緩緩轉過身來。
看清那張油光滿麵卻毫無血色的臉時,玄劍道人如遭雷擊,差點咬碎了牙。
那標誌性的肥碩輪廓,分明就是他剛才還在心裡咒罵的城主李默子!
“李…李默子?”
玄劍道人驚得後退半步,撞在石壁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默子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瞧見他時也怔住了,半晌才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說誰在那兒一個勁喊我名字呢,原來是玄劍老弟你啊……”
“我怎麼進來的你心裡沒數?”
玄劍道人一聽更火了,抓著鐵欄猛晃,鎖靈鐐銬勒得手腕生疼: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玄劍宗人與狗不得入內’?還有,趕緊讓人把我放出去!”
李默子那胖得流油的臉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抽了抽,抬起自己同樣鎖著符文鐐銬的雙手揚了揚,苦笑道:
“放你出去?我要是能出去,還在這兒喝西北風?”
玄劍道人盯著他手腕上的鐐銬,瞳孔猛地一縮。
那鐐銬上的紋路,竟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樣!
他仔細打量著李默子那身沾著汙漬的錦袍,又看了看這四麵漏風的牢房,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忙追問道:
“城主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城主大人”四個字剛出口,李默子就跟被針紮了似的哆嗦了一下。
他慌忙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比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道:
“彆喊我城主!我早就不是了!千萬彆暴露我身份,不然這兒的囚犯……”
話沒說完,玄劍道人已經聽得一頭霧水:
“你不是城主了?那把我關進來的是誰?現在的城主又是哪個混賬?”
李默子剛要開口,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猛地閉上嘴,肥碩的身軀連滾帶爬地往牢房深處縮去,恨不得把自己嵌進牆縫裡。
玄劍道人雖被封了修為,警惕心卻還在。
見他這副模樣,立刻轉身看向身後。
隻見習道子正“嘿咻嘿咻”地扛著張沉重的木頭凳子,吭哧癟肚地往他牢房門口挪,凳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聲。
見狀,玄劍道人眉頭擰成個疙瘩,冷聲喝問:
“習道子你這狗東西,來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