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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燼誓為盟·血礦新生(2 / 2)

“外麵的火…是你放的?”石磐的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石摩擦。

暮湮沒有回答。他緩緩抬起右手,將那名冊拋向石磐。冊頁在空中散開,那些用生命碎片拚貼的名字和地圖在昏暗的熔爐光線下微微閃爍。

石磐枯槁的手穩穩接住名冊。他布滿老繭的手指撫過那些黯淡的名字碎片,撫過代表犧牲者的標記,渾濁的獨眼中終於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波瀾——是悲慟,是憤怒,更有一絲…確認。

“那些孩子…送走了?”石磐再問,聲音低沉。

“磐石盟營地。”焱罡沉聲道。

石磐沉默了片刻,緩緩合上名冊。他抬起頭,獨眼不再看暮湮的臉,而是越過他,仿佛穿透熔爐厚重的晶壁,望向外麵那片被灰燼覆蓋的廢墟和依舊搏動威脅的穢甲。

“聖宗把我們當指甲縫裡的泥,當喂養怪物的飼料。”石磐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在寂靜的熔爐內回蕩,“我們這些‘未染’的,躲在老鼠洞裡,看著親人變成傀儡,看著孩子被抽乾,看著這座城變成墳場…我們等死,也等著咬斷那些紫皮雜種喉嚨的機會!”

他猛地踏前一步,枯槁的身軀爆發出與年齡不符的壓迫感,獨眼死死盯住暮湮:

“外麵的人說你是英雄,是救世主?我們不在乎!”他指著暮湮潰爛的左臉和空洞的左眼,“我們隻看到你跟我們一樣,被那些雜種撕碎了!被那鬼東西熵獸)咬爛了!你放的那把火,燒死了我們的親人…但也燒斷了那些該死的絲線!燒塌了聖宗在這座城的一部分根基!”

石磐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礦工號子般的決絕:

“我們不要什麼狗屁英雄!我們要個能帶我們啃碎聖宗骨頭、掀翻那吃人指甲、讓那些紫皮雜種血債血償的人!你,”他枯槁的手指幾乎戳到暮湮的胸口,“你敢不敢,用你這身破爛,帶著我們這群等死的老鼠…去拚命?!”

“血債血償!”

“啃碎聖宗!”

“掀翻那鬼指甲!”

熔爐內的礦工們如同被點燃的乾柴,壓抑已久的怒火與仇恨轟然爆發!他們舉起手中的礦鎬、晶簇矛、簡陋的武器,發出低沉而充滿力量的咆哮!婦孺們眼中也燃燒著刻骨的恨意。

晶簇為刃·燼誓新生

暮湮站在礦工們沸騰的恨意與熾熱的期盼中。左臉潰爛處赤金鎖鏈劇烈搏動,掌心的幽凰餘溫滾燙灼人。石磐的話語,沒有寬恕,沒有救贖,隻有赤裸裸的血債與複仇!這恨意如此純粹,如此直接,如同淬毒的礦鎬,狠狠鑿開了他心中那被虛無和罪孽冰封的堤壩!

他緩緩抬起右手,沒有言語。五指張開,然後猛地攥緊!掌心血痂崩裂,新鮮的血液混合著幽凰的餘溫金芒,順著指縫滴落,在腳下晶塵覆蓋的地麵上,濺開一朵小小的、暗金與赤紅交織的…血花!

“晶髓城。”暮湮嘶啞的聲音響起,如同生鏽的刀鋒刮過骨頭,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從今日起,不再是聖宗的礦場,也不是熵獸的指甲。”

他染血的右手猛地指向熔爐中央那熊熊燃燒的地火核心廢棄熔爐被他們改造為能源):

“它是‘燼誓盟’的熔爐!是我們…啃噬聖宗的利齒!是我們…埋葬熵獸的墳場!”

“燼誓盟!”

“熔爐不熄!血仇必報!”

礦工們的咆哮彙成洪流,震得熔爐嗡嗡作響!

不需要華麗的誓言,不需要崇高的理想。在血與火的地獄中爬出的幸存者,在灰燼與仇恨中重燃的星火,以這座浸透血淚的晶髓城廢墟為熔爐,以對聖宗與熵獸的刻骨仇恨為薪柴,一個由礦工、遺民、以及背負著滅城罪孽的複仇者組成的、帶著強烈自毀與毀滅意誌的新生力量——燼誓盟,於焉誕生!

暮湮轉身,空洞的左眼“望”向坑底那搏動的穢甲,赤金鎖鏈在灰白漩渦邊緣錚鳴作響。他不再是千燼宮的希望之子,不再是背負雙生體宿命的迷茫者。他是燼誓盟的“碎甲者”,是帶領一群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向更高維度的魔鬼發起自殺式衝鋒的…複仇之牙!

晶簇為刃,血誓為盟。燼誓盟的熔爐,在廢墟之上,點燃了第一縷屬於毀滅者的…新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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