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且將玉佩歸還給李煙言。
“也隻能這樣了。”
李煙言無奈點頭,收起玉佩。
然而,旁邊的蒙武默不作聲,隻是靜靜注視著夏無且與玉佩,似有所思。
“抱歉,此事萬不可讓大王知曉,他若得知,局麵難以預料。”
“若他知道阿房已逝,必會失態,秦帝國乃至天下都會為之震動。”
“阿房,我對不起你,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大秦,為了天下安寧。
若大王因此癲狂,那絕非吉兆。”
夏無且內心滿是悲痛。
“夏禦醫,您長途跋涉而來,不如先在我這裡休息,我為您準備住處。”
李煙言提議道。
“多謝趙夫人。”
夏無且回應,語氣恭敬。
“隻是我仍想拜祭嬸子墳塋。
據記憶,嬸子乃趙遲之母,應是我故人之後。”
夏無且神情誠摯。
“無論情理,我都該去祭拜。”
他堅定說道。
李煙言有些憂慮:“夏禦醫,有一事盼您幫我。”
“請講。”
夏無且注視著她,眼中滿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既然嬸子是您的故人之後,令尊令堂是否安康?若有消息,或許能幫遲兄尋父。”
李煙言滿懷期待。
“雙親尚健,但在外經商。
回來後,我會詢問消息,告知冬兒的事。”
夏無且毫不猶豫地答應。
“故人之後”
並非表麵所言。
冬兒、阿房,皆為其親生骨肉。
為避免李煙言起疑,他隻能如此表述。
“多謝夏禦醫大力相助。”
李煙言鄭重致謝。
對於在家無所作為的她來說,若能替遲哥哥找到父親,將是莫大的喜事,遲哥哥也會欣慰。
“我和趙遲相識一場,稱我夏禦醫顯得疏遠。
我年紀可做你祖父,今後請喚我夏爺爺。”
夏無且熱切望著李煙言。
“夏爺爺。”
李煙言欣然接受。
“嗯。”
夏無且點頭,目光慈愛。
眼前所見是女兒的兒媳,自己的外孫媳婦。
然而此刻不宜透露真相,祖龍若知阿房已逝,必然暴怒,後果不堪設想。
夏無且深知祖龍性格,阿房一旦離世,祖龍定會失控,屆時可能引發大亂。
“哇……哇……”
後殿傳來嬰兒啼哭聲,是雙胞胎。
兩位侍女抱著繈褓走出。
“夫人,少爺和小小姐都餓了。”
侍女畢恭畢敬地稟報。
夏無且凝視懷中幾個月大的嬰兒,目光愈發溫柔。
“他們是阿房的孫子和孫女,也是大王的孫子,阿房的血脈,是我的外孫。”
“倘若某日大王知曉趙遲之事,明白阿房已逝,願這些孩子及其後代能讓大王稍感安慰。”
“否則的話,唉……”
夏無且深深歎息。
“趙夫人,可以叫我煙言嗎?”
夏無且溫和問道。
“煙言是晚輩,夏爺爺這樣稱呼並無不可。”
李煙言輕聲回答。
“我此番從鹹陽來是為了向大王求情,需在李家村暫住一段時日,不會給您添麻煩吧?”
夏無且帶著幾分懇切望向李煙言。
“夏爺爺過慮了。”
“能住你家,是我的榮幸。”
李煙言笑著回應。
“那便好,那便好。”
夏無且舒了一口氣,內心充滿感激。
他的外孫媳婦性格豁達明理,“阿房,你的兒媳與你一般,善良知禮,隻是可惜……罷了。”
“蒙將軍。”
“我去後山拜祭趙遲母親,也算替漂泊在外的老友儘一份心。”
夏無且向蒙家父子告辭。
“夏禦醫不必客氣,我們尚有軍務待辦。”
“煙言,若遇急事,可派人至雍城軍營尋我們,無論何事,伯父皆會相助。”
“此外,我在李家村留有五百銳士,此間人多,無人照應恐生紛爭。”
蒙武對夏無且說完,又對李煙言說道。
“多謝伯父,多謝蒙兄。”
李煙言感激道。
“夏禦醫,可否啟程?”
蒙武微笑上前引路。
“嗯。”
夏無且點頭回應。
二人隨後走向府門。
“就此彆過。”
夏無且拱手與蒙家父子告彆,獨自往村後山行去。
目送夏無且離去,蒙家父子陷入沉思。
待夏無且身影完全消失,蒙恬忍不住問:“父親,總覺得夏禦醫有些怪異,他對煙言和趙遲的態度,好似在查探趙遲一家。”
“他莫非對趙遲一家懷有惡意?”
“或是李思派來的?”
想到此處,蒙恬神情更加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