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歸我軍所有該多好。”
屠睢低頭看著遍地屍體,歎息不已。
“勿再多言。”
“敵即敵,無須憐憫。”
相比之下,章邯更為冷峻。
這些人橫陳於此,隻為取己與戰友性命。
既是敵對陣營,自不容情。
此乃戰爭本性。
“看這情形,似有人逃脫。”
屠睢凝視宮門,低聲說道。
“廢物!”
“畏首畏尾之主不配稱王。”
章邯憤然斥責。
旋即醒悟:“但他們絕非完全脫身。”
“撞開宮門!”
章邯下令。
不多時,大批秦軍推動衝城錘重重撞擊宮門。
宮門轟然倒塌。
秦軍湧入宮內。
秦軍入侵後,宮中陷入混亂。
殺戮未停。
約兩小時後,邯鄲城大局已定,所有敵對勢力被徹底清除。
這場戰役的慘烈程度堪比南陽之戰,趙軍的頑強使秦軍震驚。
城中近萬名趙軍選擇投降,其餘四萬餘人殊死抵抗,最終全軍覆沒。
“戰爭。”
“殺戮。”
“殘酷。”
“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趙遲乘戰車入城,道路滿是屍體,血跡染紅路麵,景象令人無法形容。
但以他此時的心境,僅能浮起些許淺淡情緒。
“同室操戈,終究非光耀之舉,徒增消耗。
然欲實現華夏統一,唯有以戰止戰才是正道。
若任由亂世延續,炎黃子孫永無安寧。”
身處此世,憑前世所學,趙遲看得透徹。
此刻,
屠睢與章邯疾步出宮,見趙遲端坐戰車,連忙拱手行禮:“稟告將軍,戰事已結,邯鄲全境平定,宮已被我軍掌控。”
“然而,趙國多位重臣已然逃離。”
“我軍攻勢淩厲,但敵方撤退更為迅速。”
屠睢與章邯神色間流露惋惜之意。
“權貴向來膽小,逃離戰場實屬平常。”
“況且趙偃苟活總好過喪命。”
趙遲語調平靜,對趙偃的逃脫並無意外。
當年秦滅韓國之時,韓王亦借密道倉皇出逃,顯見此宮內必有類似的逃生通道。
不僅趙國如此,其他國家乃至秦帝國本身,皆存此類密道。
趙偃信任郭開,若有郭開在,或許還能應對廉頗與李牧。
更重要的是,需有人製約這二人。
若趙偃身亡,另立新君,局勢隻會更加複雜難控。
一個愚鈍的趙偃反而易於操控。
因此,即便攻破城池,趙遲並未急於追捕趙偃,因他本就不願趙偃輕易喪命。
趙偃存活比死亡更有意義。
“然將軍,我軍竟獲意外之利。”
章邯笑著望向屠睢,續道:“趙偃狼狽逃竄,趙國重臣亦然,多數家眷仍在城中,太子趙嘉及趙偃之子也在宮內滯留。”
“此乃天賜良機。”
趙遲稍作思索,問:“趙國太子是趙嘉還是趙遷?”
“似是趙嘉……”
章邯答道。
“無甚用處。”
趙遲搖頭歎息。
“將軍何意?趙嘉乃趙國太子。”
章邯滿臉不解。
據情報顯示,趙偃自幼驕縱,娶歌姬為後,趙嘉雖為太子,卻非歌姬所出,歌姬之子名為趙遷,而趙偃最寵愛此子。
趙遲冷眼環顧眾人,開口道:“表麵上趙嘉為太子,實則趙偃對其不甚重視。”
“否則,何以趙嘉與母子能脫身,偏留他在此?”
趙遲冷笑一聲,“既無利用價值,可惜了。”
屠睢與章邯麵露失望之色:“雖攻克邯鄲,但文武官員及其家眷多已逃散,未能擒獲要員。”
趙遲沉聲下令:“邯鄲已被嚴密圍困,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格殺勿論。”
他又道:“作為趙國都城,外派大臣與將領的家眷儘在此地,包括廉頗、李牧等人的家屬亦在此。”
屠睢與章邯互視一眼,隨即跪拜:“屬下即刻派人抓捕這些家眷,日後若趙軍不降,可將他們當作人質,削弱其士氣。”
趙遲點頭:“邯鄲初定,須約束士兵,以防濫殺無辜。
然對挑釁我軍精銳者,無論身份,皆不可留情。”
李青在一旁聆聽,待趙遲詢問意見時,他答道:“趙國實力僅次於我秦帝國,戰力不可輕視。
若非將軍英勇破城,又傳授防禦兵陣之法,我軍傷亡恐超五萬。”
李青正色道:“此役令我深知,即便麵對強敵,亦不可疏忽大意。”
趙遲微微頷首:“你能有此覺悟,值得讚賞,足見你日漸成熟。”
“趙國僅次於晉,放眼天下,除卻秦帝國,恐唯有楚國可與之相抗,實不可輕視。”
“然此戰之後,趙國命運已然注定。”
趙遲語帶感慨。
趙國的確強盛,若非秦親征,此刻燕或已被吞並,趙國之勢亦會更盛。
除卻秦,趙本具與列國抗衡之力。
奈何秦興,趙失此機。
“此戰首功非將軍莫屬,若非將軍奇策,我軍斷難獲此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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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即刻答道。
“夠了。”
趙遲止住他,“功勞賞賜,皆由大王裁決。”
“攻下邯鄲,吾已儘心儘力,若大王未善用良機,亦不關我事。”
趙遲語氣平靜。
邯鄲一破,趙根基儘毀。
趙偃攜眾逃竄,此景與斬敵將無異。
趙國頓時陷入大亂。
秦王於南陽之戰時洞察戰機,廉頗若出,王翦必隨之,趙國將全麵潰敗。
據趙遲推測,秦王若遣軍,必不僅限於王翦十萬精銳,另有援軍,直指趙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