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吵什麼吵。”倪紅兵看著又吵成一團的幾人額角直突突。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們的錯，這麼大把年紀了上門找人家小姑娘要東西也不嫌丟人。”
倪紅兵指著終於閉嘴的幾人厲聲問道：“我問你們，小林同誌上高中你們有掏過一分錢嗎？”
再次被領導嗬斥，劉小芳等人心虛的低下腦袋，人家林窈可是有爹養的人哪用得上找他們要錢。
“一分錢沒掏就想讓林同誌把花自己錢買的書交出來，你們哪來的臉，是土匪嗎一個個的？”
倪紅兵在前麵唾沫橫飛，趙清安卻沒多少時間聽他說廢話，他抬手看了眼時時間走到倪主任身側拍著他的肩頭提醒道：“說重點。”他還要抓緊時間把馮小姐送回家，沒空聽他長篇大論。
激昂的情緒被打斷，倪紅兵見縣長臉色不大好連忙賠笑道：“好的好的，您彆急，我馬上就處理了。”
倪紅兵壓住心中的不快扭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林窈，他眼珠子一轉心下有了主意。
“小林同誌你看看要怎麼處理他們？”倪紅兵討好地衝著林窈笑道：“畢竟你才是這件事情的受害人，我們也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聽他那樣說林窈匆匆看了一眼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劉小芳然後像是被她嚇到似的畏畏縮縮搖頭小聲道：“我，我沒什麼意見的，您說了算。”
她雖然不知道這位倪主任為什麼對自己的態度很奇怪，但是想動歪心思把這件事推給自己，那是不能夠的，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啊。
看著縮成一團膽怯的小林同誌，倪紅兵狠狠瞪了一眼劉小芳不耐煩地指著她道：“你害小林同誌流血受傷，她的醫藥費得由你來出。”
他看向楊護士問道：“你說說一共多少，彆讓人覺得我們不公正。”
楊桃花聞言點頭笑道：“給我一塊五毛錢就好了，剩下的營養費得看小林同誌的意思。”
她剛把金額說出來對麵的劉小芳就變了臉色，楊桃花怕被人誤會補充道：“我們收費都是有標準的，同誌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到醫院問問，更況且我還沒收問診的錢夠厚道了。”
劉小芳指著林窈抱著的白紗手不可置信道：“就她那點傷要我一塊五，你當我是傻子啊。”大孫子發燒去醫院掛水才花了一塊錢，她不過是流點血就敢要一塊五，咋不上天啊。
楊桃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從箱子裡拿出空瓶子大步走到劉小芳麵前搖著瓶子沒好氣道：“大妹子，你是沒看到小林同誌受傷的手，那口子大大小小的碎沙石子我可是用藥水衝了好久才清理乾淨，整整一瓶全用完了。”
劉小芳輕飄飄看一眼護士手中的瓶子抬手把頭發勾回耳後漫不經心道：“又不是在我麵前用完的，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是用了一半的拿來騙錢，誰又說得準。”
“再說那臭丫頭還把我的臉扇腫了，這件事又怎麼算？”劉小芳指向自己的臉頰，渾濁的眼睛裡寫滿了不服氣。
“你！”
楊桃花被她這拒不配合的態度氣了個仰倒，她深吸一口氣扭頭對倪主任建議道：“報公安吧主任。”
倪紅兵看了眼趙縣長見他沒反應，他便朝小李說道：“快去，把餘公安請來。”
小李誒了一聲快步往外跑，那速度連劉小芳想攔都攔不住。
倪紅兵不再看她，轉而指揮剩下的人讓他們按照之前說好的挨個和小林同誌誠懇道歉。
有劉小芳這個先例在前其他人老實得很，免得一會兒公安來了再把他們抓進去那可就糟了。
林窈清楚這些人是為了自家孩子才找上門來，但她不會原諒他們這種行為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不過她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所以林窈沒有為難他們，隻靦腆地笑著輕聲說：“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輪到最後一個李豔芬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腆著笑臉殷切道：“小林啊，今天這事兒是嬸子不對，嬸子給你道歉。但是能不能打個商量？”
“嬸子你說。”林窈微笑著應道。
“就是我家阿蓮，那丫頭性子比你還不如，所以我才留她在家裡讓她的哥哥弟弟們下了鄉，我想著能不能讓她跟你一起複習複習？”
“阿蓮也是高中畢業成績還蠻好的，就是時間有點久學的知識也有些忘了，嬸子也不會白要你幫忙的。”她朝著林窈眨了幾下眼睛繼續說道：“我就是想讓她多出來跟其他人接觸接觸，她那膽小的性子不改改以後去哪都容易被欺負。”
李豔芬嘴巴一張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劈裡啪啦說了一大通，她一直沒想明白全家老小個頂個的能說會道的性格，怎麼就養出來一個這麼靦腆安靜的閨女。
“她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安靜得很，不會吵到你的。”李豔芬說完最後一句話眼巴巴看向林窈。
林窈眨巴兩下眼睛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點頭，李豔芬口中的阿蓮林窈並沒有印象，但不妨礙她同意這位嬸子的要求。
眼看著這片地方隻剩下自己，眾目睽睽之下劉小芳焦急地原地跺腳，這群牆頭草這件事她記下了，以後再有什麼事可彆找她出頭，尤其是王巧娘。
她倆從嫁過來就玩在一起，整整三十年的交情，如今倒好，一聽見喊公安她就撇下自己跑了。
還說什麼先去幫她接孫子，她大孫子識路根本不用人接送，呸，不講義氣的婆娘。
在心中惡狠狠地咒罵泄憤，可眼前這關還得先過。
趁著公安還沒來，劉小芳擠出個笑容湊到林窈麵前想先服個軟，醫藥費出了就出了，營養費就算了吧。
劉小芳剛靠近，林窈便怯懦地往倪主任身後躲了躲，一副怕她再次出手傷人的樣子看得劉小芳牙齒咬得咯咯響。
倪紅兵揮了揮手阻止劉小芳再次靠近，說道：“有話直說，靠這麼近乾什麼。”
劉小芳連忙賠笑熱切地看著林窈商量道：“小林你看，嬸子雖然推了你但也挨了打，臉還腫著呢，這你總不能不認吧，就按照倪主任說的那樣，你的醫藥費嬸子包了，剩下的？”
她沒說完的話在場的眾人心知肚明，但他們都沒開口而是看向那瘦弱的身影，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還是得她自己立起來才能不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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