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歡正要起身,顧修遠抬手示意她坐下,收拾起桌上的案宗和筆記本,從辦公桌後麵轉出來。
“理論上來說,江祈年是最大的收益者,江祈宇一死,他就上位了。”
“顧律師,我相信我父親,能成為他朋友的,應該不是那種人。”
顧修遠挑眉笑道:“你被江若珩說服了?”
“也有這個因素,我父親從小帶我去江家,江祈年不是那種特彆貪圖權勢的人,他年輕的時候喜歡戶外,如果不是家族責任,我相信他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顧修遠笑道:“好吧,不是江祈年,當年江祈宇被炸死後,江祈年不相信揮發氣體濃度太高意外爆炸的結論,直到兩年後才在事故調查上簽字。”
他從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裡找出一個文件袋,放到伊念歡麵前。
“什麼啊?”伊念歡邊拆邊問。
“你先看看。”
伊念歡從檔案袋裡掏出一遝資料,翻完看向顧修遠,眼睛都亮了。
與長峰物流有相關業務往來的公司名單、業務往來,銀行賬戶記錄以及公司注銷時的清算報告和財務賬簿。
為了幫她,顧修遠調用了工商、銀行、稅務方麵的關係。
她感激道:“謝謝,要拿到這些東西不容易。”
“對我來說很簡單。”顧修遠挑眉道:“你可以多請我吃幾頓飯,不過我不想再看到江總了。”
伊念歡不好意思笑笑,掩飾尷尬。
“長峰物流隻是個白手套,後麵的影子公司才是關鍵,可能是一個也有可能是多個,幕後之人就藏在影子公司裡,跟江若珩的郵件裡所說的吳彪消失不見剛好對上,我推測那人控製著吳彪,如果狗急跳牆,吳彪就危險了。”
伊念歡聞言,拿著資料的手一抖。
顧修遠眸色深沉地看著她:“你彆往下查了,很危險,這事交給江總,我可以幫你,但你要停止,不然我不再給你提供任何幫助。”
伊念歡無言看著他,臉上現出一絲祈求。
“這些資料你拿給江若珩,我相信他也能找到,但他去查,很快就會將人驚動,你和他都會有危險。”
顧修遠又補充道:“我能發現的問題,他肯定也能發現,如果他需要我的幫助,你帶句話給他,禮貌一點,彆老像隻鬥犬。”
鬥犬?
伊念歡頓時笑了,顧修遠形容得很到位。
“嗯,好,我跟他說。”
顧修遠見她說得如此自然,就像鄰居大姐說“我家那口子”一個感覺,眸光意味不明地閃了閃。
“江若珩這麼容易跟你辦離婚手續,我總覺得蹊蹺,他就不是那種讓彆人舒服的人。”
伊念歡沒想到顧修遠突然把話題扯到她和江若珩離婚的話題上,愣了一下道:“反正離婚申請已經遞上去了,等離婚冷靜期結束,就能辦離婚證了。”
顧修遠正想開口問江若珩有沒有提出其他附加條件,伊念歡的手機響了。
“回公司一趟。”江若珩的聲音聽起來很冷。
伊念歡嗆道:“你不是讓我好好休息,不要去上班嗎?”
“有事。”
說完這兩個字,江若珩掛了電話。
伊念歡衝斷掉連接的手機屏幕呲牙,低聲罵道:“鬥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