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寒顫。那本書不僅記載了織夢人的秘密,還有太子身世的線索。一旦落入路杊之手,太子必死無疑。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鐵鎖嘩啦作響。一個獄卒提著油燈進來,身後跟著孫賈軍。
"汪小姐。"孫賈軍假惺惺地行禮,"彆來無恙啊。"
汪璒抬頭發覺自己口乾舌燥:"孫大人......太子殿下如何了?"
"殿下?"孫賈軍冷笑,"自然是毒發了。多虧你那個"織夢術"刺激,讓潛伏的夢魘術再次發作。"他俯下身,聲音如毒蛇般陰冷,"不過彆擔心,很快他就不需要你擔心了。"
汪璒如墜冰窟:"你們......想怎樣?"
"很簡單。"孫賈軍直起身,"告訴我《織夢錄》藏在哪,還有,芸娘留給你的其他遺物在哪。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原來如此。他們不僅要除掉太子,還想得到完整的織夢人傳承。汪璒強忍恐懼,抬頭直視孫賈軍:"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嘴硬?"孫賈軍冷笑,"帶她去審訊室。"
接下來的時辰是汪璒生命中最漫長的噩夢。刑部的審訊手段殘忍而精細,既讓她痛不欲生,又不至於昏厥。鞭打、夾棍、針刺......每一次痛苦襲來,孫賈軍都會重複那個問題:"《織夢錄》在哪?"
汪璒咬緊牙關,直到嘴唇破裂流血。她不能背叛太子,不能辜負母親的犧牲。當一根燒紅的鐵鉗逼近她的指尖時,她終於崩潰般哭喊出聲,但喊出的卻是:"殿下...救我..."
孫賈軍惱羞成怒,正要加重刑罰,一個獄卒匆匆跑來耳語幾句。他臉色一變,惡狠狠地瞪了汪璒一眼:"今日暫且放過你。但記住,明日早朝後,皇上會親自審理此案。若你聰明,就乖乖招供,免得連累汪家滿門!"
孫賈軍離去後,汪璒被扔回牢房,像破布娃娃般癱在潮濕的草堆上。十指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但更痛的是心——太子生死未卜,而自己明日很可能被當庭定罪,連累家人......
絕望中,她想起《織夢錄》中的一段話:"織夢者瀕死時,可突破一切阻礙,與血脈相連者夢中相見。"
現在就是瀕死了吧?汪璒苦笑。她艱難地挪動身體,靠牆坐起,將染血的手指在胸前畫出符文。沒有香,沒有燈,隻有堅定的意誌和滿腔未說出口的話。
"魂隨夢引......神遊太虛......"每念一個字,都像有一把刀在割喉嚨,"以我之血......喚汝之名......汪勳樂......"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汪璒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不斷下沉,穿過牢房的石牆,穿過雨夜的皇城,最終停在一片白霧彌漫的空間。
這是哪裡?不是太子往常的夢境。白霧中隱約有個人影,她踉蹌著向前,終於看清——是汪勳樂!他閉目盤坐,周身纏繞著比以往更濃稠的黑霧,臉色蒼白如紙。
"殿下!"汪璒撲上前,卻穿透了他的身體——這次的連接太微弱,她無法真正觸碰他。
汪勳樂似乎感應到什麼,眉頭微動:"汪......汪璒?"
"是我!"汪璒急切地說,"我在刑部大牢,明日就要受審。殿下,路杊和孫賈軍是一夥的,他們知道您的身世,想借我的手除掉您!"
太子的眼皮劇烈顫動,似乎在與某種力量抗爭:"我......知道......但被夢魘術......困住......"
"聽我說!"汪璒聲音哽咽,"《織夢錄·補遺》藏在我床榻暗格,裡麵記載了破解夢魘術的方法!還有......我母親是前朝公主,這意味著您和我......"
"血脈相連......"太子突然睜開眼,雖然目光渙散,但確實是在看著她,"汪璒,我早該告訴你......我們小時候見過......"
白霧開始翻騰,連接即將中斷。汪璒拚命維持符文:"殿下,若明日我難逃一死,請您記住——"
"你不會死!"太子突然掙紮著向前,竟短暫突破了黑霧的束縛,抓住了她的手——真實的、有溫度的觸碰,"我已派人去找張相......堅持住......"
"我......"汪璒想說更多,但一股強大的拉力將她拽回現實。睜開眼,仍是陰暗的牢房,但嘴角不知何時泛起一絲微笑。太子說他們小時候見過?這是什麼意思?
牢門再次打開,這次進來的卻是張娜和徐薑嶼!兩人穿著獄卒的衣服,神色慌張。
"小姐!"張娜撲過來,看到汪璒的傷勢,眼淚奪眶而出,"他們竟敢這樣對您......"
"你們怎麼進來的?"汪璒虛弱地問。
徐薑嶼警惕地看著門外:"花了全部積蓄買通獄卒,隻有半刻鐘時間。"他壓低聲音,"太子殿下完全蘇醒了!正在聯合張相搜集路杊和孫賈軍的罪證。他讓我們告訴您,無論如何堅持到明日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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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
"殿下說您會明白的。"徐薑嶼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止痛藥,暫時緩解傷勢。還有......"他猶豫了一下,"路杊今早去了東宮,搜走了您的一些物品。"
汪璒心頭一緊:"《織夢錄》?"
"不,那本書我們提前轉移了。"徐薑嶼搖頭,"但他拿走了......您母親留下的嬰兒衣物和那幅畫像。"
還好不是《織夢錄》,但母親的東西落入路杊之手仍讓汪璒心如刀割。她剛要說話,外麵傳來腳步聲——他們的時間到了。
"告訴殿下......"汪璒抓緊最後時刻,"明日公堂上,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連累他。"
張娜哭著被徐薑嶼拉走。牢門再次關閉,留下汪璒一人麵對漫長的黑夜。她小心地服下止痛藥,感覺身上的傷痛稍減,但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路杊拿走了母親的畫像和衣物......他想乾什麼?明日公堂上還有什麼陰謀等著她?
窗外,雨停了。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白,黎明即將到來。汪璒靠在冰冷的牆上,想起太子那句"我們小時候見過",心中升起一絲暖意。無論明日生死,至少在這最後的時刻,她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願意為她冒險,為她抗爭。
天亮了。獄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鐵鎖嘩啦作響。汪璒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無論麵對什麼,她都不會屈服。
"汪氏女,提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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