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噴淋的水幕澆滅紙灰的瞬間,陳默抹了把臉上的汙水,周遠山正用手指在水漬裡勾勒曲線:“看見沒?這灘水印和2024年創業板指周線的下影線弧度一模一樣。”他的指甲在地麵劃出沙沙聲,像極了股票打印機吐紙的聲響。
陳默的手機震動,“證監會重啟t+0試點”的新聞彈窗亮起,還沒來得及點開,周遠山將銅盆倒扣在桌上,底部蝕刻的滬深300成分表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明早六點前,畫完20182021年的所有k線,錯一根影線加罰十張。”
淩晨三點,國金證券vip室的空調發出低頻轟鳴。陳默咬著咬痕斑斑的記號筆,在2米長的坐標紙上描第487根k線。2019年的士蘭微)走勢圖在筆尖重生,牆角打印機吐出的交割單堆成小山,每一張都標著周遠山用紅筆圈出的“關鍵轉折點”。
“你當是在畫清明上河圖?”周遠山踹開門,煎餅果子的蔥花掉在圖紙上,“2018年10月11日創業板指下影線多長?”
陳默的手指在刻度上顫抖:“32.7點,對應實體……”
“放屁!”老頭扯爛半張圖紙,油墨蹭在他泛白的袖口,“最低點1184.91,收盤1222.78,下影線37.87點!重畫,加罰三十張。”
第七天深夜,陳默右手中指的血泡蹭在坐標紙上,染紅了2021年寧德時代)的k線圖。筆尖在450元價位突然上勾,那是他本能的逃避——那天的錘頭線後,股價開啟了翻倍之旅。
“停!”周遠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溫熱的呼吸拂過他僵硬的肩膀,“影線角度偏差2度,你手比腦子快了0.3秒。”
陳默砸下筆,墨水濺在2015年的交割單上:“機器都測不出這種誤差!”
“所以你才會在中信證券)的假下影線裡賠掉兩千萬。”周遠山扔來泛黃的交割單,跌停板上的割肉記錄刺痛眼球。
第二十三天,陳默在繪製2022年4月25日的大盤陰線時,發現同花順與龍虎榜數據的矛盾:軟件顯示光頭光腳,龍虎榜卻有30億抄底資金。他翻出周遠山給的u盤,裡麵的逐筆成交數據顯示,機構在145959秒撤掉了28億買單。
“以為k線是真相?”周遠山冷笑,“程序化交易能在毫秒級製造假信號,2016年的‘熔斷底’就是這麼騙走散戶的。”
陳默渾身發冷,他剛用某私募的“底部模型”買入三一重工),而圖紙上的異常影線,正對應著該模型的致命缺陷。
第三十天淩晨,陳默盯著手機裡母親的紅包,30歲生日的祝福混著速溶咖啡的苦澀。周遠山的戒尺突然抽在他手背:“2020年2月3日創業板指實體多長?”
“156點……”他看著圖紙上多畫的3毫米,突然想起那年口罩股的瘋狂,“跳空暴跌那天……”
“3毫米在百倍杠杆裡是八百萬!”周遠山撕碎圖紙,白發隨動作揚起,“我在熔斷機製廢除前夜,就是因為這點誤差爆了倉。”
第五十六天,陳默的視線開始模糊,每根k線都幻化成紅綠小人在廝殺。當筆尖劃過2023年浪潮信息000977)的螺旋槳k線,他突然發現上下影線比例正好是1.618——黃金分割位。
他瘋狂翻找所有長下影線,67的出現日期對應斐波那契數列。周遠山終於露出笑容,遞來的玉溪煙盒上印著“紅嶺中路108號”:“當年徐翔能精準抄底,靠的不是技術,是看透了人性的黃金分割。”
話音未落,陳默栽倒在圖紙堆裡,手中還攥著2021年白酒崩盤的周線圖,墨跡在他掌心暈成小小的墓碑。
第九十九天,陳默的筆尖停在2023年8月28日的k線上。上證高開5收出長陰,他在影線末端發現針刺般的凸起——那是千萬手級的撤單痕跡。
“你發現了。”周遠山的聲音罕見地疲憊,“那天我在跌停板掃貨2億券商股,就因為漏看了這個細節……”
陳默抓起紅筆,在三千張圖紙上標記相似形態,窗外的東方財富大廈正在滾動“收購紅嶺中路物業”的公告,與他圖紙上的坐標完美重合。
陳默扯開第300張坐標紙,背麵的龍虎榜數據若隱若現,周遠山早年在紅嶺中路營業部的交割單殘片上,“zys”的縮寫在月光下閃爍。
“明早六點,量比指標。”周遠山甩來的u盤裡,藏著2003年莊股對敲的原始分時數據,每筆交易都標著“327事件遺留代碼”。
灌下第六杯冷咖啡時,陳默的持倉界麵突然跳動,那100股東方財富)的零成本持倉開始閃爍紅光。股吧裡,“某地產公司獲險資舉牌”的消息瘋傳,而他知道,所有的巧合,都始於周遠山在銅盆底部刻下的滬深300成分表——那是1995年327國債事件中,空頭陣營的最後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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