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砸在玻璃茶幾上的聲響驚醒了打盹的周遠山,他裹緊褪色軍大衣,老式諾基亞手機裡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在淩晨四點的寂靜裡格外清晰。陳默盯著電腦屏幕上2003年德隆係莊股的原始成交數據,陸家嘴的摩天大樓在落地窗外投下冷硬的影子。
“二十年前在紅嶺中路108號,”周遠山嘬了口二鍋頭,酒氣混著煙味飄向屏幕,“莊家出貨前會找八個營業部對敲,現在的量化交易更狠,毫秒級拆單就能騙過戶率。”
陳默雙擊打開“三愛富”文件夾,exce表格裡1455分的手買單格外刺眼,卻在145930秒撤掉9999手。“這是畫線戰術。”周遠山的手指戳向屏幕,指甲縫裡嵌著藍黑墨水,“唐萬新當年雇了三十個操盤手,專門在尾盤掛假單畫k線,散戶盯著量能就上鉤了。”
他快速翻動數據,發現當日換手率從3飆到18,但逐筆成交顯示62的買單來自“銀河證券寧波解放南路”同一席位。“量比公式怎麼算?”周遠山突然發問。
“當日均量除以5日均量,超過2倍算異動。”陳默在計算器上敲敲打打,“但這天量比3.8,真實換手率應該扣除對敲量……”
“錯!”周遠山的酒瓶重重墩在桌上,“有效換手率得看龍虎榜買五賣五的淨差,對敲量能騙得了軟件,騙不了席位數據。”
淩晨五點,期貨大廈的監控錄像裡,2015年某莊股的買一突然出現4444手托單。“這叫‘死單’,操盤手在告訴同夥‘彆砸盤’。”周遠山指著屏幕,“再看賣三的188手,意思是‘明天8.8元開砸’,當年徐翔的盤口暗語比摩爾斯電碼還複雜。”
陳默突然注意到自選股裡某st地產股尾盤集合競價放量,買盤全是678手的整數單。他打開東方財富龍虎榜神器,發現“機構專用”席位淨買入——但周遠山冷笑:“假機構!真主力會拆成100手、200手慢慢吃,隻有遊資才搞突擊建倉博眼球。”
手機震動,股吧裡“恒大舊改地塊被央企接手”的消息刷爆屏幕,該股直線拉升7。陳默的手指懸在買入鍵上,卻想起周遠山說過的“利好兌現是利空”。
九點十五分,珠江實業的集合競價頁麵跳動。920分不可撤單階段,買一突然出現3000手托單。“對敲盤要來了。”周遠山咬著冷掉的油條,“盯緊五檔盤口。”
話音未落,賣三到賣五瞬間堆起手拋單,陳默快速計算:量比1.2,但有效委買量不足30。“真拉升的量能是遞增的。”周遠山調出2022年九安醫療的分時圖,“每波拉升量能都比前次放大20,你看這裡,堆量才是真進攻。”
“珠江實業的量能在衰減!”陳默突然站起,“第二波比第一波少了15,是假突破!”
十點整,珠江實業果然跳水。陳默翻出eve2數據,發現主力在945到950期間,用50手小單持續賣出,同時用1000手大單頂在買一。“這叫拆單出貨,”周遠山調出大宗交易記錄,“昨天有機構折價8甩了五千萬,現在用對敲誘多。”
他後背發涼,差點跟風買入。這時保利發展的換手率從3飆到12,量比突破4倍。“看分時成交明細!”周遠山猛拍桌子,“有沒有連續三位數買單?”
142手、156手、169手……陳默眼睛發亮:“這是遊資的搶籌暗號,每筆遞增14手,是紅嶺中路的老手法!”
下午兩點五十分,保利發展封死漲停。陳默查完龍虎榜,買一正是“紅嶺中路營業部”,買入金額8888萬——和u盤裡2003年德隆係的操盤金額分毫不差。“曆史在重演,”周遠山指著漲停封單,“但這次是真的,你看最後三分鐘,每次開板都有萬手單硬吃。”
籌碼分布圖顯示,底部籌碼峰紋絲不動。“有效換手率超過70,”周遠山吐著煙圈,“明天至少還有一板,記住——真主力不會讓底部籌碼輕易鬆動。”
收盤後,陳默在複盤軟件標記出12隻疑似對敲股。正要關機,發現持倉裡那100股東方財富出現在大宗交易榜,成交價溢價18。“有人急了。”周遠山盯著東方財富公告,“紅嶺中路物業交割日期提前三天,看來327事件的舊賬要翻篇了。”
acd紅柱縮短。他記起周遠山說過的“量價背離必回調”,把該股加入自選股前列。
“明天九點,均線係統。”周遠山扔來一本泛黃的《移動平均線戰法》,書頁間掉出2008年金融危機時的交割單,上麵“中國石油48.62元”的買入價觸目驚心。
陳默抓起外套走向電梯,保利發展的龍虎榜更新——方新俠席位淨買入1.2億。他摸了摸兜裡的紅嶺中路物業轉讓協議複印件,夜風卷著珠江新城的霓虹,把“東方財富”的ogo吹成一片血色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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