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樹和三頭蚯蚓在儘情享受著它們的新食物。
蘇姚緩緩後退，狂奔回到了荒野飯店。
換掉防護服，把自己關進了壁櫥裡。
那個人想要毀掉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居所。
想到這點時，她就被恨意衝昏了頭腦。
可當眼睜睜地看見一個人被分成了幾塊，她又感到了害怕。
手還在顫抖。
她把頭埋進膝蓋，蜷縮在角落裡。
過了一會兒，開門的聲音。
劉筆背著東西從外麵進來，幾十公斤的行李咣當一聲放在地上：
“人呢？”
“這呢。”蘇姚從壁櫥裡麵鑽出來。
她低聲道：“我可能是個壞人。”
“你本來就不是個好人。”劉筆說道，“又搞事了？”
她想了想，說道：“有人要來砸店，我把他引到了蘋果樹旁邊……他死了。”
她把金牙鬼的來曆和事情的過程都大致說了一遍。
包括金牙鬼生活的三花村，那裡的“孩子們”還有良哥。
劉筆沉吟片刻，倒沒覺得事情有多嚴重。
隻是驚訝，之前去送外賣的三花村，居然是這麼個藏龍臥虎的地兒……
安全區裡死個人時常都不了了之，更何況是異種滿地跑的緩衝區。
荒野飯店外的蘋果樹傷人事件，這個月都有十幾起了，緩衝區的異種傷害，城裡的保險都不保的。
這報到林娜那裡，應該也立不了案。
劉筆敲了敲桌子：“嚴格來說，一切責任在蘋果樹。這玩意兒立不了案……彆搞了，先吃飯吧。”
“嗯。”蘇姚點點頭，似乎是稍微放寬了心，“店老板您想吃點啥？我去給您做。”
“你做得太難吃了，今晚想吃點好的，我自己來吧。”劉筆回答道，“今天的銷量表格算好了嗎？沒算完的話先把土豆和蘋果糖漿的那部分算一下，我吃飯時候要看。”
“嗯。”
蘇姚點點頭，低頭把整理的表格攤開。
劉筆來到廚房，把帶走的廚具歸位。
晚餐稍微做得簡單一些。
弄了一些水煮土豆。
上次宰了兩口豬，豬肉沒用上，都放在冰櫃了。
拿出一塊豬肉，放進鹽水裡解凍。
又去地下室看那幾個裝蘑菇的水桶，發現孔洞裡麵已經出菇，便拿了刀片，把長出來的六七個蘑菇都割下。
蘑菇的質地和雪落菌不同，更加沉重，質地也更加脆嫩。
最主要的是，在地下室成長的蘑菇，沒有孢子的困擾。
蘑菇洗淨切片，放入沸水中焯一會兒，撈出瀝乾水分。
解凍得差不多的椒香豬肉也切成薄片，放入碗中，用鹽和酒調味醃製就很足夠。
差不多十來分鐘後，倒入一兩勺土豆澱粉抓勻，也就完成了備料。
熱鍋燒油，現在這些步驟對於劉筆來說，幾乎閉著眼睛就能完成。
鍋氣旺盛，蘑菇炒豬肉的香味直撲麵門。煙火通紅，水煮土豆加上這一份蘑菇炒豬肉，應該算是不錯的一餐。
劉筆一邊炒菜，一邊思索著金牙鬼的行為。
砸店，殺人，目標明確。
這可不像是邊緣區的流民一拍腦袋能想出來的行動目標。
和上次那幾個找茬的愣頭青不一樣，荒野飯店，擋了一些人的路。
可能不是某個人，而是一大群人。
這隻是一個開始。
“話說，金牙鬼現在還在那樹上嗎？”劉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