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珊珊頭也沒抬，手指依舊在鍵盤上飛舞：“忙著呢！！”
最近一段時間李鵬飛和錢胖子組裝了很多手機之後就忙著新廠房的設備流水線去了，工作室裡麵隻有楊珊珊和陳小雨。
“楊珊珊，是我，高藝文！還有明朗！”高藝文提高音量，拉著明朗往裡走了兩步，狹窄的空間顯得更加擁擠。
楊珊珊這才猛地抬起頭，看清來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暫停了敲擊，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口，審視地看著兩人，尤其是看到高藝文紅腫未消的眼睛和明朗臉上那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表情。
“高大小姐？明大少？稀客啊！這‘風水寶地’也能把你們吹來？”她語氣帶著慣常的揶揄，但眼神沒有絲毫放鬆。
她很清楚，明朗就是一個甩手掌櫃，高藝文也是常年不在化工廠的。
陳小雨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有些怯生生地看著來人。
高藝文顧不上寒暄，也受不了這悶熱和氣味，她開門見山，聲音因激動和悶熱而有些發啞：“珊珊，有大事！天大的事！關係到我們所有人！”
她頓了頓，努力平複氣息：“我們決定在淘寶開店了！開‘好媽媽洗護用品官方旗艦店’！”
楊珊珊挑了挑眉，臉上沒什麼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哦？開淘寶店？高大小姐，你們終於想通要‘下海’了？”
明朗一步上前，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但眼神卻異常認真：“彆扯淡了，我是來請你們‘遷都’的！”
“遷都？”楊珊珊和陳小雨都愣住了。
“對！”明朗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具煽動性的熱情，他揮手指了指江州國際聯合化工辦公樓的方向：“看見沒？化工廠辦公樓！二樓！寬敞明亮，有中央空調！成立我們新的電商大本營！‘蜜語時光衛生巾官方旗艦店’！”
“衛生巾？”楊珊珊和陳小雨異口同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古怪，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楊珊珊更是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荒謬感：“老板，你沒發燒吧？還是被太陽曬暈了？讓我們搬去你們辦公樓二樓？還開什麼…衛生巾旗艦店？哈！我們賣的是手機！諾基亞！山寨機！跟衛生巾八竿子打不著！你讓我們一群賣手機的，去賣衛生巾洗衣粉？瘋了嗎？”
陳小雨也小聲嘀咕：“就是…這…這也太奇怪了…”
高藝文急忙解釋，語速飛快：“珊珊，你聽我說！不是隻賣衛生巾！是旗艦店！旗艦店懂嗎？我們要賣‘春花’洗發水！賣‘好媽媽’洗衣粉！賣‘好媽媽’香皂！還有‘蜜語時光’衛生巾！所有我們自己的產品！線上直銷！繞過超市，繞過那些吸血鬼渠道！直接賣給全國的消費者！”
楊珊珊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深深的疑慮。
她放下礦泉水瓶，身體前傾，雙手撐在桌麵上，直視著高藝文和明朗：“老板，我懂的是數碼產品，是手機行情！你讓我去賣洗衣粉洗發水衛生巾？隔行如隔山！我怎麼跟買家說？‘親，這款衛生巾超薄瞬吸哦’？”
她模仿著淘寶客服的語氣，自己都覺得荒謬：“買家問個手機參數我能倒背如流，問個洗發水成分我難道現翻書？這山寨機雖然上不了台麵，但至少能賣出去！能換成錢！衛生巾？你見過誰在網上買十塊八塊的衛生巾？郵費不要錢？”
她的話像冰水一樣澆下來，讓高藝文發熱的頭腦瞬間冷靜了幾分。
是啊，隔行如隔山，讓一群賣手機的轉行賣日化品，這轉變太大了。
陳小雨也在一旁不安地絞著手指。
明朗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他仿佛早就預料到楊珊珊的反應。
他走到那台呼呼作響的窗機空調旁，伸手拍了拍它布滿灰塵的外殼，發出沉悶的“砰砰”聲：“珊珊，你看看你，一開始還不是我帶你賣手機的？不會就學嘛！咱不能一輩子賣山寨機吧！？”
她很快又疑惑起來：“問題是？老板，山寨機利潤高啊！利潤看得見摸得著，你們呢？衛生巾能有多少利潤？洗衣粉香皂能賺多少？客單價很低，你看看誰在網上賣日化？你們這旗艦店開起來，十塊錢的衛生巾八塊錢的郵費？彆折騰了！”
她的話直指核心——郵費。
陳小雨也擔憂地看向楊珊珊，顯然被這番話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