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策襲領交州之時,劉備率領荊州軍主力在武陵郡治所臨浣城與劉琮、蔡帽等叛軍進行了一場水旱兩路的決戰。水路由黃祖部將甘寧率江夏郡大小戰船百十艘與張允率領的荊州水軍殘部在洞庭湖進行了耗時一個月的攻守戰,期間雙方互有損失……
洞庭湖的晨霧中,甘寧站在樓船甲板上,鐵鏈纏腰,錦帆懸桅。他眯著眼望向遠處若隱若現的敵陣,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江夏水軍的戰船在薄霧中列陣,船首的撞角泛著冷光,像一群蟄伏的巨獸。
"報——張允水軍已至湖口!"哨兵的聲音刺破晨霧。
甘寧猛地一揮手,戰鼓頓時擂響。百艘戰船同時升起赤旗,槳手們齊聲呼喝,船槳拍打水麵的聲音如同悶雷。陳生提著長矛站在甘寧身側,年輕的麵龐上寫滿戰意:"將軍,讓末將先去會會那張允!"
張允的旗艦率先衝入戰場。這位劉表的外甥身著銀甲,立在船樓之上,手中令旗一揮,荊州水軍頓時變陣。輕捷的艨艟戰船如離弦之箭,從兩翼包抄而來。
"放火箭!"甘寧暴喝。
刹那間,漫天火雨傾瀉而下。一艘荊州艨艟被點燃,火舌順著桐油浸泡的船帆竄上桅杆。落水的士卒在烈焰中慘叫,湖麵浮起一層焦黑的屍體。
陳生率三艘鬥艦直插敵陣,長矛挑落數名敵兵。正當他殺得興起時,一支冷箭突然從斜刺裡射來——
"噗!"
箭簇透頸而過,陳生踉蹌著抓住船幫。他艱難回頭,看見張允正收起長弓,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鮮血從陳生口中湧出,他最後看了眼甘寧的方向,栽入渾濁的湖水中。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裡,洞庭湖成了修羅場。雙方在湖麵追逐廝殺,時而列陣對射,時而接舷血戰。甘寧為報陳生之仇,親率死士夜襲敵營,生擒了張允的族弟張璋。
黎明時分,甘寧將張璋綁在桅杆上,當著兩軍的麵舉起環首刀。"這一刀,為陳生報仇!"刀光閃過,張璋的人頭落入湖中,驚起一片水鳥。
戰事陷入膠著。甘寧的錦帆賊舊部擅長接舷戰,每每躍上敵船如履平地;張允則憑借對洞庭水道的熟悉,屢次設伏反擊。湖麵上漂浮的殘骸越來越多,引來成群的食人魚,落水的傷兵往往片刻就被啃得隻剩白骨。
第三十日,風向突變。
甘寧發現張允的艦隊開始向東南移動,立即意識到對方要逃。"想跑?"他獰笑著扯動鐵鏈,"兒郎們,收網了!"
江夏水軍突然變陣,三十艘滿載火油的走舸從側翼殺出。這些輕舟順風而下,轉眼就撞入荊州軍陣中。火把擲出的瞬間,半個湖麵都燃燒起來。張允的旗艦被三艘火船圍住,桅杆上的"張"字大旗轟然墜落。
"將軍,撤吧!"親兵拖著受傷的張允跳上小舟。回首望去,荊州水軍已十不存一,僅剩的十幾艘戰船正拚死突圍。
益陽城的碼頭上,長沙守將吳巨"熱情"地迎接了敗逃的張允。他親自攙扶傷重的張允下船,卻在對方踏入驛站的瞬間變了臉色。
"拿下!"
伏兵四起,張允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按倒在地。吳巨蹲下身,拍了拍他沾滿血汙的臉:"我已投順新州牧劉琦大人,他想見你很久了。"
囚車沿著長江緩緩而行。沿途百姓指指點點,有人朝囚車扔爛菜葉,也有老卒默默行禮——畢竟這位敗軍之將,曾經是保衛荊州的英雄。
襄陽城的大堂上,劉琦看著階下披枷帶鎖的表兄,眼中滿是複雜。
"表兄何苦執迷不悟?"劉琦親手解開枷鎖,"隻要你肯降,依舊是荊州水軍都督。"
張允冷笑:"老州牧留下遺言傳位於劉琮公子,可是你這賊子卻不顧人倫和兄弟情義,枉父弑弟……想我張家世代忠烈,豈能事貪生怕死,背主求榮?"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前交錯的傷疤,"這些是我曾經浴血疆場,平叛洞庭賊寇時為老州牧受的傷!今日唯求一死!"
諸葛亮輕搖羽扇,冷眼旁觀這場鬨劇。當劉琦最終含淚遞上匕首時,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張允捕捉到,將死之人突然大笑:"諸葛孔明!你以為扶得起這個優柔寡斷的主公嗎?"
匕首刺入心窩的瞬間,張允用最後的力氣看向北方——那裡有他誓死效忠的、真正的荊州之主。
看到張允已死,劉琦不忍,命衛士抬出牧府大殿,將其厚葬在城北荊山。
當夜,諸葛亮獨自登上襄陽城頭。遠處的漢水奔流不息,就像這亂世中永不停歇的征伐。他想起張允臨死前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
"優柔寡斷者,確實難成大事啊..."
江風卷起他的衣袍,也帶走了這聲無人聽見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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