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大都督陸遜奉吳主孫權之命,提調10萬大軍攻打荊西二郡,先鋒周泰所部兵峰已到南郡的襄陽附近。蜀漢大將黃忠和部將霍峻引兵拒敵,不久前往南陽郡救援孟達、趙昱的魏延也率部回到襄陽,三人領6萬荊州軍阻敵東吳的大軍。
襄陽城外的軍營中,一位身著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正俯身案前,指尖輕輕劃過攤開的地圖。他就是東吳大都督陸遜,雖已年過四旬,眉宇間卻仍保留著幾分書卷氣。
“報——”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斥候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密信。
陸遜接過密信,展開細讀。他的眉頭漸漸蹙緊,指尖無意識地在案幾上輕叩。信上報稱,北漢大將張繡、郭嘉已率軍攻占南陽郡,蜀國最重要的產糧區落入敵手。
“傳朱據、朱桓二位將軍。”陸遜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待兩位將軍入帳,陸遜將密信推至案前:“二位且看。”
朱據率先拿起密信,粗獷的麵容上閃過一絲詫異:“南陽失守?蜀國的糧倉就這麼丟了?”
朱桓接過兄長遞來的密信,仔細端詳後道:“都督召我二人前來,想必另有謀略?”
陸遜起身,緩步走向懸掛在帳中的巨幅地圖。他的手指輕點武陵郡的位置:“據探馬來報,蜀軍主力儘數集結於南郡襄陽。此刻的武陵郡,僅有沙摩柯率領的一萬五溪蠻兵駐守。”
朱據與朱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的光芒。
“沙摩柯...”朱據沉吟道,“就是那個護送關羽靈柩回白帝城的老將?”
陸遜點頭:“正是此人。當年他為護關羽靈柩,身負重傷,在白帝城將養數月才返回武陵。劉禪即位後,封他為上將軍、五溪蠻王,命他率領族人永鎮武陵。”
朱桓摩挲著下巴:“五溪蠻兵擅長山地作戰,若是強攻,隻怕我軍損失不小。”
陸遜的唇角微微上揚:“所以,本督欲請二位率領三萬山越兵出征。”
“以夷製夷?”朱據立刻領會了陸遜的意圖。
“不錯。”陸遜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圖,“山越人與五溪蠻人同樣熟悉山地作戰。此番出征,不必急於求成,當以智取為上。”
朱桓拱手道:“末將明白。隻是那沙摩柯畢竟是沙場老將,恐怕不會輕易就範。”
陸遜輕輕搖頭:“沙摩柯雖勇,卻有一致命弱點。”
“哦?”朱氏兄弟齊聲問道。
“他太重情義。”陸遜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洞悉一切的冷靜,“為護關羽靈柩,他寧可拚上性命。如今守護武陵郡,他定會以族人性命為重。這便是我們的突破口。”
朱據若有所思:“都督的意思是...”
陸遜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條路線:“你們從長沙郡出兵,直取武陵。記住,此戰關鍵不在殲敵多少,而在逼其退守城池。”
朱桓恍然大悟:“五溪蠻兵擅長山地遊擊,卻不諳守城之道!”
“正是。”陸遜頷首,“一旦他們退入城中,便是甕中之鱉。”
朱據、朱桓齊聲領命:“末將定不辱命!”
望著兩位將軍離去的背影,陸遜輕輕吐出一口氣。他踱步至帳外,遠眺西方天際。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彩被染成血色。
“沙摩柯啊沙摩柯,莫怪陸某心狠。要怪,就怪這亂世吧。”他低聲自語,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武陵郡的春天本該是翠綠欲滴的。可這個春天,空氣中卻彌漫著焦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