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內,旌旗蔽空。
中軍大帳中,袁芍端坐在主位上,一襲湖藍色長裙襯得她膚如凝脂美麗驚人。這位新任盟主纖細的手指輕敲案幾,眉頭微蹙:"還有多少諸侯未到?"
旁邊的事務官展開竹簡,眯著眼睛細數:"回盟主,尚有鮑信、張超、袁遺..."他忽然停頓,麵露難色。
"嗯?"袁芍抬起精致的下巴,"還有誰?"
事務官咽了口唾沫:"還有一位...黎生縣令。"
帳內頓時一片寂靜。
"噗嗤——"
一聲嬌笑打破了沉默。坐在右側的袁淑掩著嘴,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譏諷:"好姐姐,你這英雄帖發得可真夠廣的,連個小小縣令都敢來湊熱鬨?"她歪著頭,故作天真地問,"我猜這位縣令大人能帶三百人嗎?"
袁芍白皙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她與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向來不和,如今自己雖為盟主,卻仍免不了被奚落。
"宮鹿妹妹,"袁芍強壓怒火,聲音卻已冷了幾分,"討董乃天下大義,有人響應總是好事。"
"好事?"袁淑輕蔑地甩了甩袖子,"一個縣令也配與我們這些諸侯同席?姐姐莫不是當盟主當糊塗了?"
袁芍正要反駁,一個嬌媚卻沉穩的聲音插了進來:"兩位大人,且聽我一言。"
眾人轉頭,隻見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緩步上前。她不過五尺出頭,卻生得前凸後翹,一張瓜子臉上眉眼如畫,舉手投足間竟有種成熟人婦的風韻,細看卻仍是未出閣的少女模樣。
"夢德有何高見?"袁芍見是曹襙,語氣緩和了些。
曹襙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如今天下大亂,董卓專權,能有一位縣令不顧身份卑微,率兵來援,不正說明我們順應天意嗎?"
袁淑冷哼一聲,正要反駁,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傳令兵單膝跪地,"有一支數千人的隊伍正向函穀關而來!"
袁芍猛地站起:"數千人?是哪路諸侯?"
"回盟主,旗上單書一個"黎"字。"
帳內眾人麵麵相覷。
"黎?"袁芍蹙眉思索,"哪路諸侯姓黎?"
事務官突然瞪大眼睛:"莫非...是那位黎生縣令?"
"縣令?"袁淑尖聲叫道,"一個縣令哪來數千兵馬?你莫不是看錯了?"
她話音剛落,地麵突然傳來微微的震顫。案幾上的茶杯泛起漣漪,眾人的衣袍無風自動。
"怎麼回事?"袁芍臉色一變。
曹襙最先反應過來:"是騎兵!大量重騎兵正在接近!"
眾人慌忙衝出大帳,登上城牆。遠處煙塵滾滾,一支軍隊正浩浩蕩蕩向函穀關開來。
袁淑扶著城牆,眯眼望去。當看清那支軍隊的陣容時,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摳進了牆磚的縫隙中。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支黑壓壓的重騎兵,每名騎士全身覆蓋著閃亮的板甲,連戰馬都披著鏈甲。三米長的騎槍筆直豎起,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騎兵們步伐整齊,如同一堵移動的鐵牆,所過之處塵土飛揚。
"這..."袁淑的嘴唇顫抖著,"這是哪家的精銳?"
沒有人回答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支前所未見的軍隊吸引。
重騎兵後方是一支輕騎兵,雖不著重甲,但每人背負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弓,腰間箭壺中插滿了箭矢。他們手持長矛,動作整齊劃一,顯然訓練有素。
更令人震驚的是隨後而來的步兵方陣。一千名重甲步兵邁著統一的步伐,精鋼打造的長矛和箏形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們每踏一步,大地都為之震顫。
最後方是弓手被一支步卒隊伍保護在中央,雖然裝備不如前幾支隊伍顯眼,但行進間紀律嚴明,絲毫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