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策馬趕到礦山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朝陽剛剛升起,將滿地的鮮血映照得如同鋪了一層紅綢。黃妕手持長刀立於屍堆之中,銀甲上濺滿了暗紅色的血漬,英氣的臉龐上沾著幾滴尚未乾涸的血珠。
"主公。"黃妕見到黎生,立刻單膝跪地行禮,大刀插入泥土發出沉悶的聲響。
黎生翻身下馬,靴底踩在血泊中發出黏膩的聲音。他環視四周,近兩千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礦場周圍,大多數都是被長矛貫穿胸膛而死。遠處還有幾百名鮮卑奴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的鐵鎬和鐵鍬散落一地,在陽光下閃著冰冷的光。
"傷亡如何?"黎生走到黃妕麵前,伸手拂去她臉上的一滴鮮血。
黃妕站起身,鎧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軍輕傷十七人,無人陣亡。"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蠻子連我們的鎧甲都破不開。"
黎生點點頭,目光掃向那些跪地求饒的奴隸。他們大多衣衫襤褸,身上布滿鞭痕,此刻正用驚恐的眼神望著這位傳說中的"魔鬼縣令"。
"全部處死。"黎生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頭顱割下,在礦山入口築成京觀。"
命令一下,跪地的鮮卑人頓時發出淒厲的哀嚎。有人用生硬的漢語求饒,有人拚命磕頭,額頭撞在石頭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但士兵們已經舉起長刀,寒光閃過,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
黃妕站在黎生身旁,晨風吹動她的發絲。她看著眼前的屠殺,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主公,這些奴隸死了,礦山的人手..."
"放心,這些異族奴隸還有幾萬呢。"黎生打斷她。
慘叫聲漸漸平息,士兵們已經開始收集頭顱。黎生轉向黃妕,語氣突然變得柔和:"漢笙,最近囡囡還好吧?"
黃妕冷峻的麵容瞬間柔和下來,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笑紋:"好得很,都有點好過頭了。"她無奈地搖搖頭,"每天精神十足,把府裡的丫鬟們折騰得夠嗆。"
黎生想象著那個活潑的小女孩在黃府跑來跑去的樣子,不禁莞爾:"小孩子嘛,病好了自然要瘋玩一陣。"
"就是..."黃妕突然紅了臉,聲音低了下去,"老問妾身為什麼大人不來做客。"
黎生一愣,看著眼前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難得露出羞澀模樣。暖陽透過她沾血的發絲,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他輕聲道:"過兩天一定去。"
黃妕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剛要說什麼,一名傳令兵匆匆跑來:"報!張將軍急報!"
黎生接過竹簡,上麵是張燎娟秀的字跡:"已發現呂蒙大軍,距斷龍穀三十裡,按計劃行動。"
"回城。"黎生收起竹簡,翻身上馬。
黃妕目送黎生離去,轉身對副將下令:"把這些屍體處理乾淨,京觀要築得醒目些!"
回到縣衙,黎生徑直走向作戰室。推開門,三位謀士正圍在沙盤前爭論不休。龐瞳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差點打翻諸葛涼麵前的茶杯;徐淑則皺著眉頭,手指在沙盤上劃來劃去;諸葛涼手持羽扇,一臉思考。
"主公!"三人見黎生進來,立刻行禮。
黎生走到沙盤前,上麵已經精確標注了呂蒙大軍的行進路線:"情況如何?"
諸葛涼展開一幅地圖:"無人機傳回的畫麵顯示,呂蒙軍分三路前進,主力約兩萬人在中路,左右兩翼各五千人。"她指向斷龍穀的位置,"張將軍已率遊騎兵前去誘敵。"
"誘敵計劃可有把握?"黎生問道。
龐瞳搶著回答:"應該沒問題,張燎將軍沉著冷靜,最適合這種事情。"
"詩媛,"徐淑打斷她,"重點不在這裡。"她轉向黎生,"在下擔心的是,呂蒙此人狡詐多端,恐怕不會輕易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