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沒再多問,徑直朝那小船走過去,剛踏上船頭,聽得一聲音。
“肯定是你昨晚偷懶,讓外人摸上船偷了船板!”
“我守到後半夜,倒是你總往岸上跑,不知道搞什麼?”
另個聲音不甘受著,反駁起來。
“住嘴。”
鄭牧怒喝,剛剛還在公子麵前說沒有什麼事,這兩人就弄出事來,存心掃他的麵子麼?
兩人瞬間噤聲。
看到秦雲走來,嚇得臉都發白了。
眾江匪是十分懼怕秦雲的,生怕他一下子發怒,把他們打殺了。
鄭牧在怎麼樣凶,也隻是恐嚇的多,這幾天待一起,還是有點感情的。
這位秦公子確實離他們遠了點,若是心情不好,翻起臉來可不是好說話的。
死去了六七百人全是這位公子下的令,那不是開玩笑的。
聽說,眼睛都不眨一下。
血流成河時,也是淡淡然處之!
怎不叫人害怕?
大家想到時,秦雲正看著他們,幾個人嚇得臉色都變了,對於年輕的小主,他們是害怕的。
秦雲本來秉著和善,拉攏之心來的,隨之見了大家模樣,知道自己演不成那種角色了。
有的人不怒自威,那種上位者威懾力怎麼也降不下來。
他已經把這種威懾力植於了他們心中,自然裝什麼和善,也是沒人相信的。
他無奈,收了和善模樣蹲下身子,查看船身,見船幫處有新的劃痕,又摸了摸缺失船板的接口。
他站起身看向彆的碼頭方向:“不是外人偷的,是有人故意拆了船板想做什麼手腳。”
兩人愣在原地,鄭牧臉色鐵青:“公子,您是說已經有人瞄上我們了……”
“應該是吧!”秦雲點點頭,鄭牧這點還不錯,一下子就領會過來。
“這三十四隻船,要分批輪流守著,每個時辰清點一次。”
秦雲微微嘲笑了下。
他轉頭看向遠處的碼頭,語氣沉了些,緩緩的說著。
“你,明天就去把已售船的尾款催一催,買主的身份再核查一遍,彆混進官府和彆幫彆派的不安分的人。我懷疑是那幫人……”
他頓了頓,沒繼續推算下去,又看向那兩人:“你們要好好反省,好好守船,再出岔子,就彆怪我無情了。”
好嘛,他果然不是善良之輩,善心讓狗吃了,直直飆出冰冷冷的話來。
四個人連忙點頭,大氣也不敢出。
秦雲又朝主船走去,路過廚房時,特意掀簾看了一眼。
大鍋裡燉著蘿卜燉肉,蒸汽裹著香味飄出來,灶台上擺著百十多個粗瓷碗。
還有許多剖好洗淨的魚裝了好幾個木桶。
他最滿意的是他們碗裡的米飯都盛得滿實。
“弟兄們的飯食,每天都按這個標準來,彆省。”
他對守在廚房的夥夫說。
夥夫笑著應下:“您放心,每天兩葷一素,夜裡還有薑湯暖身子。”
回到主船艙內,秦雲鋪開江防圖,毛筆早把沿江的碼頭標記上點了。
鄭牧站在一旁,見他眉頭微蹙,小聲問:“公子,您還擔心啥?”
“這是有人盯著剩下的船。”
秦雲眼光停在另一個碼頭的位置,“這裡是哪個勢力的範圍?”
“聽說是裘縣令家一個管事新買的!”
“他也想染指啊,這就有意思了。”
秦雲說了一句鄭牧聽不懂的話。
他也不解釋,囑咐著。
“這地方,靠近官渡口,最近有官府在查江上賊匪剿滅之事,得讓大家多留個心眼,彆讓人抓了把柄。”
正說著,艙外傳來腳步聲,阿凡達捧著個布包進來。
“公子,這是您讓查的船員家眷情況,都在這兒了。”
秦雲接過布包,掏出裡麵的紙頁翻看——上麵記著每個船員的家眷住處,還有最近是否有人來船上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