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瞟了一眼餘海濤:“大人,百餘條人命的冤屈,二十多位百姓的生死,還有令媛的血海深仇,如今都擺在眼前。你看著辦吧,如今,七皇子還在這坐鎮,你要想好,是不是該為這些冤魂,討一個公道?還是避重就輕,討好張府台的後台。”
杜大人左右為難,他看向七皇子餘海濤。
餘海濤見秦雲提起了他,目光不由變得柔軟起來,那裡分明是說:“隻要你願意,我什麼都為你做。”
秦雲倒是懷疑他到底弄清楚了沒有,張府台背後是他的好皇叔——齊王。
其實,餘海濤一見秦雲了,壓根就沒用什麼心在案件上了,看著秦雲那言笑晏晏,清冷嘲諷,甚至對吳長彬使出法術,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津津有味!
當提到他時,他都還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案子還要他作靠山。
隻是秦雲說要縣令選擇他還是府台,他覺得肯定是選他了。
一時之間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果應承了有什麼不妥的。
縣令又想起女兒生前的笑臉,兩行熱淚終是流出來。
張達、李奕,劉仵作等十多人,趕著十幾輛馬車回來了。
他們把那些屍骨擺放在衙門外,凡是有失蹤的人,全來認領屍骨。
認屍著實困難,失血的人都變了形,很難認出,那種隻剩骨頭的,皮肉腐爛之人就根本認不出來。
駭得大多數人遠遠躲開,但隨即有人開始聚攏屍骨。
一時之間,哭泣聲陸續開始傳出來,不一會兒,這種哭鬨聲音更加多了。
越來越多的人通過衣服,物件,識的自己的親人……
哭鬨聲,絕望的痛哭,撕心裂肺的尖叫,和驚慌失措越來越多。
“兒啊,娘以為你在外地發財去了,不想你早已魂歸黃泉……”
“相公,你兒才兩歲,你這一去,我們娘倆怎麼活……”
“妹妹,是哥哥不好,不該罵你,讓你出門遭了毒手……”
“老天爺,你怎不睜眼……”
“該死的邪修,喪儘天良……”
“禽獸啊!……”
許多人憤怒,傷心,哭的哭,鬨哄哄的,縣衙門前一片混亂……
杜縣令也衝入屍骨處,小女孩的屍骨是李傑飛帶過來的。
這個幾乎是唯一一具全身健全而體麵的屍身。
一是因為這個死的還沒超過三個時辰。
二是秦雲護下的。
三是李傑飛親自密封在屍袋內的。
杜縣令看著紙片一般的女兒,想著她一年中可能受到的萬般苦楚,心內如刀絞一般,他並不比那些瘋狂的百姓冷靜多少。
他甚至親自拿木板砸向吳長彬,可憐一個手不能提的文官因憤怒用儘了全力,也沒傷到吳長彬半根毛發。
他氣的衝到座位處,抄起案上的驚堂木,重重拍下,聲音響徹縣衙:“來人!給我將邪修吳長彬打一百大板!不,打死為止。”
此時,他目眥欲裂,恨不得手撕了此獠。
秦雲沒想到杜縣令還有這一番愛女之心,先前見他將嫡長女獻給七皇子,好像也沒見他有如此慈愛的。
大約是此情此景造成的吧!
秦雲心裡暗暗的猜疑。
兩個衙役一起在打吳長彬,秦雲歎了口氣,彆說一百板,便是一千板也打不死的。
不過這些人都義憤填膺,情緒激動,他也不阻止,那些痛失親人的也有拿著石頭砸,爛木頭打這邪修的……
隻一會兒,他身上全是爛雞蛋,爛葉子,各類東西都在砸他。
憤怒的人群,已經有些失控,打板子的衙役已經躲一邊去了,著實太混亂了,他們身上也遭了殃。
杜縣令也不阻止,他跪朝餘海濤跪下了:“七殿下,本官要揭發張府台勾結邪修、殘害人命的罪行!拚了這頂烏紗帽,也要將這些貪官邪修,繩之以法!”
餘海濤喃喃道:“張府台,是誰?”
“殿下,那是文昌府的府台,下官,下官沒有辦法,以下犯上。隻有求助於七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