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天際驟然劈下一道閃電,慘白的光芒透過廢棄廠房破碎的玻璃窗,將昏暗的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狂風裹挾著暴雨灌入,鐵皮屋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刀疤臉獰笑著將南宮槿榆狠狠摔向地麵的刹那,一道黑影撕裂雨幕,如同地獄中爬出的修羅,帶著令人窒息的殺意轟然降臨!
"砰!"
刀疤臉甚至沒看清來人的動作,胸口便傳來肋骨斷裂的劇痛。
他那高大強壯的猶如黑熊一般重達兩百斤的身體像破布娃娃般倒飛出去,接連撞碎三排貨架才砸進水泥牆裡。
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如果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不少細碎的內臟摻雜在其中。
刀疤臉驚恐的抬頭望向來人,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剛剛遭受的這一擊到底有多麼的強悍,那突如其來的力量讓他甚至有一種被一輛百噸重的卡車迎麵相撞的錯覺。
而那個光頭先是一愣,隨即猛然抬頭看向自己身前那個猶如鬼魅般陡然出現的男人,吞了口口水,二話不說退後幾步直接來到了南宮馨沅的身邊將她控製在自己周圍,手中的匕首則是對準了來人,隻不過怎麼看怎麼都在不停的顫抖,似乎一個不穩就會掉下來一般。
"爸爸......"
南宮槿榆此時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中,微弱的聲音在半空飄蕩,畢竟他再如何聰慧,身體還隻是一個三歲多的孩子。
在經曆了這種令人神經緊張的事情,又被對方毆打了幾次,再加上被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捏著脖子踢在半空,他其實早就有些神誌不清了。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穩穩接住了下墜的孩子。
獨孤天川單膝跪地,黑色風衣在身後獵獵翻卷,雨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卻澆不滅眼中翻騰的猩紅怒火。
當他低頭看清懷中孩子青紫的小臉時,整個廠房的氣溫仿佛驟降十度。
"槿榆?"
獨孤天川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他指尖輕顫著撫過孩子脖頸上的淤痕,那五道指印如同毒蛇般盤踞在蒼白的皮膚上。
南宮槿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嘴唇因缺氧呈現病態的紺紫色,卻仍無意識地呢喃著:"爸爸...保護妹妹..."
聽到這話獨孤天川的瞳孔猛然劇烈收縮起來。
”爸爸?“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在這一刻徹底的擊潰了獨孤天川那猶如寒冰一般的內心。
他們看來也早就知道自己是他們的父親了,隻是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有對他表達出來?
望著自己懷中和獨孤謹言一模一樣的臉孔,獨孤天川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但他卻知道這個時候絕不是自己和孩子相認的好時間。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炸響,慘白的電光將獨孤天川棱角分明的側臉映得如同修羅。他抱著南宮槿榆的手臂青筋暴起,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卻在觸及孩子脆弱的後頸時瞬間放輕力道。
"彆怕...爸爸來了..."
雨聲如鼓,獨孤天川的耳膜卻隻能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