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鯨鯢所述,張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竟是李斯泄密!怪不得他們緊追不舍。”他不由感慨:“難怪小說裡主角常要斬草除根,不然確是無窮後患。”
張晨心中憤懣,歎息道:“人心一旦埋下怨恨,實在難纏。”這段話勾起了他前世的記憶,曾讀過一部小說,主角因門房之子幸存而埋下禍根,書名似叫《將夜》。
所幸,他自起點便占據高維優勢。
若換作普通主角,單憑李斯一事便可能功敗垂成。
張晨看著詭穀仔,平靜地說:“她若想走,剛才便已離開,無需多慮。”
詭穀仔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片刻後,鯨鯢帶著裝備返回。
她將“鯨鯢劍”呈遞給張晨,低聲道:“裝備已取回,請收好。”
張晨接過劍,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吩咐繼續前行。
車輪再次滾動,馬車朝著遠方駛去。
車內,張晨閉目養神,而鯨鯢則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著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張晨淡然一笑,回應說:“倘若真是如此,那是她與我命中無緣,亦是她的不幸。”
“但她聰慧過人,自會做出明智選擇。”
張晨心中明鏡似的,雖然鯨鯢身為羅網頂級人物,但他對羅網的情感卻並不純粹。
按照原計劃,鯨鯢本就準備離開羅網。
此刻他的出現,不過是給鯨鯢多了一個選項罷了。
與其日日被束縛在羅網樊籠中以為業,張晨相信鯨鯢會選擇正確之路。
更何況,他所追隨的人絕非凡品,不僅悟性超群,更已達至天人境界。
侍女雖非理想職業,但也比繼續留在羅網強,少了諸多束縛,不必再每日擔驚受怕陷入生死危機。
實際上,這也是一種試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若鯨鯢不歸,則視為無緣。
幸運的是,鯨鯢非笨拙之人,明白跟隨他是良機。
不出幾日,鯨鯢果然帶著兵器和鯨鯢劍歸來,再度與張晨重逢。
安放好武器後,鯨鯢稍作猶豫,有些生疏地喚了一聲“主……主人”,接著問道:“接下來往哪裡去?”得知自己的侍女身份後,她主動改稱張晨為主人,這份信任堅定了她追隨的心意。
聽到這話,張晨毫不掩飾地道:“前往墨家機關城取劍。”說完便催促車夫啟程,直奔目的地。
與此同時,在鹹陽相國府中,秦帝國相國呂不韋正焦慮地等待下屬帶回準確消息。
忽然,一名下屬匆匆趕來稟報:“大人,飛鴿傳書有急報!”下屬迅速遞上情報,呂不韋接過一看,頓時仰頭大笑:“哈哈哈!妙哉!妙哉!一切儘在掌握!”
信中清晰寫明,鯨鯢已成功潛入詭穀,並與張晨同乘馬車,隻等時機成熟動手。
呂不韋自負地宣稱:“這世上何須什麼天生聖人,我能掌控秦帝國,成就一統六國的偉業。”任何變數對他而言都毫無意義。
說著,他的目光轉向鹹陽宮方向,神情銳利地問:“你還想著尋找那個天生聖人來幫助你順利掌權?”
“看來,這希望已經破滅了。”呂不韋笑著說道。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嬴政。
隨即,他下令:“一旦鯨鯢有任何消息傳來,立刻通知我!我必須知道那個天生聖人的結局。”
呂不韋未曾料到,此次得到的消息,僅是羅網最後一員留下的觀察結果。
此刻,羅網最強大的女首領鯨鯢已被張晨帶走。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第五日。
張晨一行人如期抵達墨家機關城外,馬車停下後,他與詭穀仔、鯨鯢三人步出車廂。
遠眺四周,景象與以往大不相同。
張晨回憶,上次來到此地是在半年前,那時正值春季,機關城周邊一片青翠,生氣盎然。
如今已是秋季,機關城自身變化不大,但周圍的環境卻明顯不同。
這座靠山而築的城市四周樹木環繞,如今秋天已至,曾經的鬱鬱蔥蔥現已轉變為金黃色,滿山遍野都透著秋意。
陽光灑下,映出一片金色的世界。
秋日的樹葉漸漸轉為枯黃,在微風中,幾片落葉悠悠飄進城內,增添了幾分意境。
相比春日的活力四射,機關城的秋景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滄桑感。
世間萬物皆隨季節更迭,人生亦如此。
張晨正沉浸在對機關城秋景的感慨中時,幾名守城的墨家聽到聲響靠近。
看到是張晨和詭穀仔後,其中一個立刻熱情地打招呼:“見過詭穀仔前輩,張晨師弟!”他又說:“掌門事先已經提到,你們兩位即將前來。”說完便轉身吩咐手下:“快,請他們進入內堂。”於是三人跟著墨家再次步入機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