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解釋:“道家認為,以魚簍捕魚,魚隻有兩種命運,或因失自由而亡於網中,或被漁人捕獲為食。
後者合於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簡而言之,魚之死有其意義,它救人性命,其精氣在人體中延續。
但若魚因失自由而枉死於網,漁人或許棄之,如此,魚之死便毫無意義。”
魚亡,漁者猶饑,需續捕他魚,致使魚之失與漁者之獲難以均衡,有違天理。”
小白毛聞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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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續言:“且以簍網魚,過於輕易,利之易得,恐眾人皆效之,盲目捕河魚,或將致魚群不久絕跡。
魚絕,初以漁為生者亦或因此而餓死,破‘漁人以漁為生’之常道,故亦悖天理。”
小白毛沉默良久,忽問:“誠然乎?”
“自思之!”
高景正言厲色:“勿受我言左右,否則淪為儒家之徒,自去思索吧。”
小白毛凝視高景,忽言:“龍陽君言君有儒道合一之學!”
“呃……”
高景略思,道:“吾尚未實踐完備,故暫不傳人。”
“何須實踐完備?”
“萬一有誤呢?”
“哦……”
小白毛忽自馬車躍下,奔至河邊,提簍出水,釋其魚,繼而毀簍。
高景未阻,僅靜觀之。
直至一漁者衝出,怒喝:“汝何為?何故毀吾魚簍?”
小白毛正色道:“此物傷德!”
複述高景前言。
漁者聽罷,言:“吾不明其是否違天理……然憑此簍,吾日費極少時力,即可獲足魚。
如此,吾有更多時去做他事。”
小白毛仍據理力爭。
漁者擒小白毛,索賠魚簍。
二人爭執不下,終由高景出麵,以數枚秦半兩償漁者。
“有何感想?”
高景笑問。
小白毛仰頭問:“高景,何以至此?”
高景笑答:“吾聞晉國曾禁‘博戲’,違者重懲。參與者寡,晉何以嚴刑?”
此乃因‘博戲’易生‘不勞而獲’之心。猶各國重農事,商事之所以受重,乃因其來財速。若人皆為利而從商,誰願踏實耕田?
歸根結底,乃‘人性趨利’!”
“人性趨利?”
小白毛複述,問:“有何對策?”
高景笑道:“若有策,道家天宗何必遁入深山?”
小白毛不甘地問:“真無解乎?”
“道家無解。”
高景得意言:“儒家則試以‘強化道德約束’解之。
儒家重禮數,旨在增人之仁義禮德,使世道更佳,或曰,更有序。”
道家追求世間有序,但強調個人體悟秩序。儒家則通過禮製,直接將秩序施加於人。
高景言談間忽停,小白毛催促。高景笑言,恐誤導小白毛傾向儒家。小白毛反駁,因高景不懂武藝,不願投身儒家。
旅途漸近太乙山,小白毛問題頻出。問“無為”之意,高景答曰:順應自然,勿為多餘之事。引用孟子語:“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意指不乾擾農民耕種時序,任其自然,乃“無為”之體現。治理百姓亦然,應任其自由,君主除法律外,不額外限製。
小白毛又問“無不為”,高景解釋:順應自然與天道行事。如國內災荒,應開倉賑濟,而非逆天征稅。更需提升百姓道德,君主“無為”,臣子“無不為”,此為道家治國精髓。
小白毛好奇,是否有國以道家思想治國。高景搖頭,道家倡導自我約束與提升,不強加意誌於人,但能做到者寥寥,故亂世難展抱負。
小白毛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高景稱讚其聰慧。言及堯舜禹湯時代,財產共有,男女分工明確,社會和諧。私心起,和諧破。周王室推周禮,“井田製”,意在君主製下複上古和諧,然今已瓦解。
小白毛追問原因,高景思忖後言:“公田”之禍。初,周王室以身作則,諸侯效之,勸民勤耕,收成祭祖祭神。然數代後,王室與諸侯皆不親耕,使民代勞而不酬。民心已私,誰願做無益之事?
時間流逝,公田日漸荒蕪,諸侯與民眾私自開墾的‘私田’卻日益增多。
魯國率先承認‘私田為恒產’,因此國力大增。
隨後,各國紛紛效仿改革,確認土地為氏族恒產,井田製隨之崩潰。
‘不勞無獲’的原則轉變為‘按勞分配’,人心中的私欲迅速膨脹。
孔子有言:‘治國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私心一起,人便開始計較。
井田製下,勤惰各異,所獲卻同,這樣的‘不公’又能維持幾何?”
小白毛對高景抱怨:“你老提孔子、孟子,當我聾了嗎?”
高景不以為意:“他們說得在理,我引用一下有何不可?”
太乙山,實為秦嶺中綿延百裡的山脈之一,因道家前輩尹喜子而聞名。
尹喜子曾任函穀關關令,邀老子著《道德經》,道家地位崇高。
“天下十豪”中,道家占五席,尹喜子便是其一。
尹喜子擇太乙山隱居,結草為樓,觀星望氣,其居所被稱“樓觀”,後成為“樓觀道”之源。
自此,太乙山成為道家聖地,門派總部所在,曆經數百年滄桑,主要變故有兩次。
其一,陰陽家脫離道家,另立門戶。
其二,道家分為天宗與人宗,雖理論上同源,但各據太乙山半壁江山。
馬車難行,高景與小白毛徒步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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