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雪替他說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自嘲。
沐振華看著女兒眼底那抹淡淡的失望和疏離。
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有些疼。
他想解釋，卻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在趙雅麗的煽動和所謂的“證據”麵前，他確實動搖過，默認了那場荒唐的檢查。
父女倆陷入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和裂痕。
良久，沐振華疲憊地擺擺手。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回房間休息吧。高考要緊，彆想太多。”
沐清雪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默默上了樓。
看著女兒單薄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沐振華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
他拿起桌上的財經報紙，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妻子歇斯底裡的懷疑，女兒平靜之下的失望，還有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一切像一團亂麻，纏得他心煩意亂。
這個家，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改變。
沐清雪回到房間，反鎖上門。
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口袋裡的檢查報告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它證明了她的“清白”，卻也像一道無形的牆，隔開了她和這個家。
她拿出藏好的備用手機，開機。
屏幕亮起，顯示著林凡之前發來的信息。
“彆怕，有我，你安心檢查，不會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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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幾個字，沐清雪冰冷的心底泛起暖意。
眼眶有些發熱，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林凡。
“我沒事，結果出來了，一切順利。趙雅麗自取其辱。”
發送成功。
她立刻關機，拔卡，藏好。
樓上傳來隱約的爭吵聲。
聲音起初被刻意壓低，很快便失控，變得尖銳而激烈。
是趙雅麗和父親。
沐清雪抬起頭，耳朵貼近門板。
主臥室內，氣氛緊繃。
沐振華站在臥室中央，臉色鐵青，手指著梳妝台前肩膀微微聳動的趙雅麗。
“雅麗！你今天怎麼回事？在醫院大吵大鬨，像什麼樣子！清雪她還是個孩子！”
趙雅麗猛地轉過身，臉上淚痕未乾，眼神充滿委屈和憤懣。
“我怎麼回事？沐振華，你還好意思問！你隻心疼你的寶貝女兒，想過我的感受嗎？我把她當親生的，費儘心思供著，盯著她學習，連周末都不讓她出去玩！我圖什麼？！”聲音拔高，帶著哭腔。
“為了她高考，我親自燉湯送到學校！結果呢？她背地裡不知道跟什麼人攪在一起！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明明——”
“夠了！”沐振華厲聲打斷，額角青筋暴起。
“孩子孩子！醫生說了！檢查結果清清楚楚，她什麼事都沒有！處女膜完整！你聽不懂嗎？！”他胸口劇烈起伏。
“就因為一個長得像的路邊小孩，你就把她拖去做那種檢查？她以後怎麼做人？學校知道了，臉往哪兒擱？我們沐家的臉往哪兒擱？！”
“我……”趙雅麗被吼得一窒，眼淚流得更凶，語氣依舊強硬。
“我那也是為了她好！萬一真有點什麼，早點發現早點解決，總比以後——”
“為了她好？”沐振華走上前，逼視趙雅麗。
“我看你是被那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騙子電話衝昏了頭！還是你心裡早就認定了清雪不是好孩子，巴不得抓住她的把柄？！”
“你胡說！”趙雅麗尖叫，從凳子上站起，手指著沐振華。
“沐振華！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嫁到你們家，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帶大清清，我對清雪哪點不好！我是她後媽！可我捫心自問，我對她比對親生的還好！”
“你給她請家教，不讓她出門，是關心還是想控製？你心裡清楚！”沐振華毫不留情。
“高考還有多久？你就不能讓她安安生生考完？非要這個節骨眼鬨出這種事！你是不是覺得她礙著你女兒的路了？”
“我沒有！”趙雅麗臉色煞白，聲音變得歇斯底裡。
“沐雨晴是我女兒，沐清雪也是！我希望她們都好！是你！是你偏心！你從來沒把我當一家人！”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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