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六。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林凡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渾身舒暢。
昨晚的約定還曆曆在目,他看了一眼身旁書桌前已經開始忙碌的沐清雪,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萌萌還在臥室裡睡得香甜,客廳裡異常安靜,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沐清雪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正好對上林凡看過來的目光。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瞬間切換到“沐老師”模式:
“醒了?正好,你的‘開學典禮’馬上開始。”
林凡坐起身,饒有興致地問:
“哦?沐老師準備了什麼驚喜?”
沐清雪從書桌一側抽出一遝試卷,厚度可觀。
“驚喜談不上,‘驚嚇’或許有一點。”
她將試卷放到林凡麵前的餐桌上,聲音平靜無波,
“高一到高三上學期的知識點串講摸底測試,語數外理化生,六門齊活。每門一小時,總共六小時,中間不休息。”
林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那疊仿佛能壓垮駱駝的試卷山,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六……六小時?清雪,這……這強度是不是有點大?我這老胳膊老腿……”
“叫我沐老師。”
沐清雪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眼神不容置喙,
“昨晚某人可是信誓旦旦,說自己絕不半途而廢。怎麼,這才剛開始,就要打退堂鼓了?”
林凡立刻挺直腰板:
“誰說要打退堂鼓了?不就是六小時嘛,小意思!沐老師,放馬過來吧!”
話雖如此,他拿起第一份數學試卷時,手還是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
沐清雪滿意地點點頭,拉開林凡對麵的椅子坐下,手裡拿了支紅筆:
“我會在旁邊看著你。有任何投機取巧的小動作,或者態度不端正,哼哼……”
她沒把話說完,但那“哼哼”兩聲,配合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足以讓林凡頭皮發麻。
“明白,沐老師!”
林凡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地埋頭開始答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客廳裡隻有林凡奮筆疾書,以及沐清雪時不時翻動書頁的輕響。
數學卷發下來,林凡看著那些熟悉的陌生符號,三角函數忘得一乾二淨,數列求和更是兩眼一抹黑,隻能憑著初中那點老底和冥冥中的運氣瞎蒙。
他記得沐清雪說過,高考數學很重要,他咬著牙,努力回憶著課堂上那些早已還給老師的知識點,奈何腦中一片空白。
物理卷上的小球滑來滑去,受力分析圖在他眼中複雜得堪比星際航線圖,他連畫個正確的摩擦力方向都猶豫再三,冷汗都下來了。
化學方程式是什麼?
元素周期表他還記得幾個?
麵對一道有機推斷題,他感覺那些c、h、o在他眼前跳起了大神。
英語,閱讀理解做得他頭昏腦漲,感覺每個單詞都認識,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完形填空更是大型翻車現場。
語文和生物稍微好點,至少題目能看懂,能寫出些東西,不像理科那樣,常常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林凡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知識的攪拌機,攪得七葷八素。
他好幾次想開口求饒,或者找個借口上廁所摸魚,但一看到對麵沐清雪那雙清澈又帶著審視的眼睛,還有她偶爾蹙起的眉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答應過她的,要堅持到底,為了她,也為了他們那個被萌萌認證的“家”。
終於,在牆上時鐘的時針指向下午三點時,林凡放下了最後一門生物的筆,整個人像被抽乾了力氣,癱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
“沐……沐老師,我……我完成了……”
沐清雪拿起最上麵的數學卷,紅筆開始在上麵飛舞。
林凡緊張地看著她,隻見紅叉叉如同雨點般落下,間或有幾個紅圈圈,但很快又被更多的叉叉所淹沒。
他的心也跟著那些叉叉,一點點沉了下去。
每批改完一門,沐清雪就會抬頭看他一眼,眼神平靜,卻讓林凡覺得壓力山大。
當六門試卷全部批改完畢,沐清雪將它們輕輕一推,推到林凡麵前。
“感覺如何?”她問,語氣聽不出喜怒。
林凡看著那一片紅的試卷,每一道紅叉都像一記重錘砸在心上,他苦笑道:
“感覺……像是經曆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沐老師,我這水平……”
他喉嚨有些發乾,退縮的念頭剛冒出來,便想起了昨晚她眼中的期待,想起了萌萌畫的那張“一家人”,想起了自己許下的承諾。
不,不能放棄!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凝聚,
“是不是可以直接放棄治療了?”
話雖這麼說,語氣裡卻多了幾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放棄?”沐清雪挑了挑眉,“我這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你的基礎確實比我想象的還要……有巨大的提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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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語氣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