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趙雅麗，眼神清澈而堅定：“趙阿姨，我同意你的第一個條件。我淨身出戶。從今天起，我搬出沐家，以後，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
“清雪！你……”
沐振華猛地睜開眼，霍然站起，難以置信地盯著沐清雪，他萬萬沒想到，女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她怎麼能……他甚至感覺心臟都狂跳。
趙雅麗先是一怔，似乎完全沒料到沐清雪會如此乾脆利落地答應，但那份錯愕隻持續了不到一秒，
便被一種更加病態和扭曲的得意所取代，她眯起眼睛，聲音尖刻：
“哼，算你識趣！不過，空口白牙可不行。
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今天之內，必須從這個家滾出去！
還有，以後不準再踏進沐家大門，更不準再對外宣稱是沐家的人，聽見沒有？省得臟了我們沐家的名聲！”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目光挑釁地看向林凡：
“還有那個小野種，也一並帶走！彆想從沐家再拿走一針一線！我看你們這對狗男女，帶著個拖油瓶，能過出什麼好日子！”
沐清雪連眼皮都未曾撩撥一下去回應趙雅麗的刻薄，她隻是靜靜地注視著沐振華，目光裡有哀傷，也有解脫：
“爸，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您沒有關係。
這些年，您夾在中間，也夠難的了。
如今我大了，也該自己撐起一片天了。至於萌萌……”
她微微停頓，眼底閃過柔韌的光，
“她姓林，更是我沐清雪的女兒。有沒有沐家的庇護，我都能讓她堂堂正正地長大，不比任何人差。”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與林凡交錯，那份堅毅更添了幾分。
沐振華看著女兒那張與亡妻有七分相似，卻更多了幾分清冷和堅毅的臉龐，心中痛如刀絞。
他知道，女兒是在用這種方式，斬斷這場持續了太久的家庭紛爭，也是在用這種方式，成全他這個無能為力的父親。
強烈的愧疚與心疼幾乎將他淹沒，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好……好……既然你……你已經決定了……”
沐振華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他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
“爸……爸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清雪……你……你記住，無論到哪裡，你都是爸的女兒。這個家……這個家的大門，永遠……永遠為你開著……”
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然沙啞不堪，帶著壓抑的哭腔，老臉漲得通紅，似乎用儘了全身力氣。
沐清雪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意，沒有再看趙雅麗一眼，她對著沐振華，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一躬，仿佛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也告彆了她在這個家裡所有的愛與痛。
“爸，謝謝您。這些年，您也辛苦了。”
說完，她直起身，再也沒有片刻猶豫，毅然轉身，朝著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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