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再哭鬨,她默默地幫我整理好鋪位,把帶來的乾淨被褥換上。
她走到臨時灶台前,看著那口黑黢黢的鍋,輕聲說:“我給你燉了點肉,趁熱吃吧。”香氣從布包裡飄出來,驅散了一些地下室的黴味,也溫暖了我的心。
我坐在鋪位上,吃著老婆燉的肉,那味道是家的溫暖。我看著老婆忙碌的身影,心裡充滿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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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隻要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我就有堅持下去的勇氣。而那些暫時被放下的文學夢,就像埋在心底的種子,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地下室的積水還在“滴答”作響,像是在為生活伴奏。我知道,這條路還很長,很苦,但他會一步一步走下去。
為了家人,也為了那個尚未實現的夢想。他相信,隻要堅持,總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扳手擰動閥門的金屬摩擦聲在換熱站裡回蕩,這聲音我聽了兩年,如今竟像老友的問候般熟悉。
最後一道法蘭盤擰緊時,晨光正從通風口斜斜切進來,照亮管道上凝結的水珠——那是七百多個日夜加班的汗滴結晶,在不鏽鋼管麵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日照小王蹲在地上調試壓力表,臨沂老張舉著扳手敲了敲管道,“當”的聲響裡帶著空腔的回音,像敲在一口即將封蓋的銅鐘上。
“聽見沒?這聲音裡沒雜音,說明管道裡沒空氣。”他咧嘴笑時,露出被電焊弧光灼得泛黃的牙齒,嘴角沾著的水泥灰像未卸的戲妝。
我伸手摸了摸保溫層外的鋁皮,指尖傳來均勻的溫熱——這是昨晚試運行時留下的溫度,像剛熨燙過的襯衫,藏著整區供暖的期待。
管溝回填的最後一車土倒下去時,鐵鍬鏟平的聲音沙沙作響,混著細石粉被壓實的悶響。
我彎腰抓起一把新填的黃土,濕氣裡裹著草根腐爛的微腥,這味道和兩年前開挖時一模一樣,卻又截然不同。那時的土帶著生澀的侵略性,如今卻被無數次踩踏、碾壓,沉澱出一種完成使命的厚重。
遠處塔吊正在拆卸,鋼索摩擦的尖嘯刺破雲層,驚起一群麻雀,它們撲棱翅膀的聲音讓空曠的工地有了生氣。
“看!壓力表穩在0.4兆帕了!”日照小王突然站起來,工裝上的熒光條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我湊近儀表盤,玻璃罩上蒙著層薄灰,指針穩穩停在綠色區域,輕微的震顫透過玻璃傳到指尖,像心臟在規律跳動。
老張掏出揣在懷裡的酒瓶,往三個搪瓷缸裡倒了二鍋頭,酒液撞在缸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濃烈的酒味瞬間衝散了機油和塵土的混合氣息。“敬這管子沒漏過一滴!”他仰頭喝酒時,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站房裡格外清晰。
黃昏時我爬上管網井的頂蓋,混凝土還帶著白日吸收的餘溫,燙得褲腿直發熱。
夕陽把整個工地的影子拉得很長,管溝回填處新長出的草芽在風裡搖晃,葉片上的露水折射著金光,像撒了一地碎鑽。
遠處生活區的炊煙升起來了,油煙味混著炒辣椒的香氣飄過來,讓我想起老婆上次來送的燉肉——那味道曾穿透地下室的潮氣,給了我整個冬天的暖意。
“王哥,驗收單簽了!”臨沂小李揮著藍色文件夾跑過來,鞋底蹭過碎石的聲響像在打鼓點。
我接過單子時,紙頁邊緣還帶著打印機的溫熱,油墨味裡混著他手心的汗氣。
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突然讓我想起兩年前在地下室寫的那些草稿——當時鋼筆水凍得半凝,字跡斷斷續續,如今這簽名卻流暢得像管網裡的熱水,一往無前。
收工哨響時,最後一道晚霞正染紅換熱站的鐵皮屋頂,那顏色像極了電焊時迸出的火花。我回頭望了望那些被細石粉包裹的管道,它們在地下黑暗裡延伸,此刻正無聲地積蓄著熱量。
風穿過空曠的工地,卷起一張廢報紙,嘩啦嘩啦的聲響裡,我聽見了兩千個日夜的回響——那些被偷走的鋼管、被砸的帳篷、地下室的潮氣,都成了此刻夕陽裡跳動的音符。
老張拍了拍我肩膀,搪瓷缸碰撞的聲音清脆如鈴:“走,喝慶功酒去!”我們踩著暮色往生活區走,身後的工地漸漸沉入陰影,隻有換熱站的指示燈還亮著,像一顆溫暖的心臟,在城市地下靜靜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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