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機場裡，彌漫著離彆的氣息，玻璃幕牆外飛機起起落落。
林小雨站在航站樓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一架正在滑行的波音787，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米色風衣的衣角。晏時安靜靜地站在她身旁，一隻手穩穩地搭在她肩上，無聲地傳遞著溫暖。
“蒔夕和雨卿的飛機已經在學校了。”林小雨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通知，聲音有些發悶。她今天特意紮了個高馬尾，露出白皙的脖頸。
晏時安輕輕“嗯”了一聲，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還有兩個小時才輪到你登機。”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羊絨大衣，襯得肩線格外挺拔，身上那股熟悉的雪鬆香氣讓林小雨忍不住往他懷裡蹭了蹭。
候機大廳裡人來人往。前兩天在火車站裡宋煜珅和許蒔夕、周沐陽和蘇雨卿已經先後告彆。許蒔夕臨走前紅著眼眶捏了捏林小雨的臉：“記得每天視頻！要是晏時安敢欺負你，我們立刻飛回來揍他！雖然我們不敢，但是會力挺你。”
蘇雨卿則神秘兮兮地塞給林小雨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離彆禮物，上飛機後再看。”她眨眨眼，黑色長發隨風輕揚。
現在，偌大的候機區隻剩下林小雨和晏時安兩個人。林小雨低頭盯著自己的白色運動鞋，突然覺得喉嚨發緊。明明才剛見過晏時安的父親，好不容易得到認可，卻馬上要分隔兩地。
“小雨。”晏時安突然蹲下身，與她平視，這個動作引得旁邊幾個女生頻頻側目，“抬頭看我。”
林小雨咬著嘴唇抬起臉，正對上晏時安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那雙在商場上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此刻竟泛著微微的波瀾。
“我會經常飛去看你。”他輕聲說，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指尖的溫度讓她心頭一顫，“每個長假你都可以回來。我們還可以每天視頻。”他的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像是要刻進她心裡。
林小雨搖搖頭，黑色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你還有公司要管，已經很累了...”她想起上周深夜去他辦公室時，看見他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和已經冷掉的咖啡。
晏時安卻笑了，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公司有高管團隊，而且，”他頓了頓，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這句話像一把小錘子，輕輕敲碎了林小雨強裝的堅強。她猛地撲進晏時安懷裡，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雪鬆香氣，想要把這味道牢牢記住。
登機提示響起時，晏時安從大衣內側口袋取出一個深藍色絲絨小盒子：“給你的。”他的手指在盒子上停留了一秒，這個細微的遲疑讓林小雨知道，他一定準備了很久。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做工精致的鉑金項鏈，墜子是一枚小巧的雪花，在機場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像是真的雪花般晶瑩剔透。
“雪花的每個分支上都刻了字。”晏時安幫她戴上，他的手指擦過她後頸的皮膚，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是我的承諾。”
林小雨低頭托起那枚精致的雪花，在其中一個分支上看到了極小的“等待”二字，其他分支上分彆刻著“信任”、“思念”、“珍重”和“愛你”。每個字都那麼小，卻又那麼清晰，像是把最珍貴的心意都濃縮在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
“那你一定要乖乖等我回來，不許背著我和彆的女人在一起了。”林小雨緊緊抱住他，聲音哽咽，把臉埋在他胸前，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晏時安吻了吻她的發頂，這個吻很輕，卻重若千鈞：“不會的，一路平安。”
十三個小時的飛行後，林小雨拖著行李箱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公寓裡。收拾好東西後去了學校。
三月的校園還帶著些許寒意，道路兩旁早櫻已經零星綻放。讓她沒想到的是，晏時安竟然一路陪她到了學校——他說是“剛好”有商務會談在這邊，但林小雨知道，這個工作狂一定是特意調整了行程。
“國際學生辦公室已經打過招呼了。”晏時安拎著她的隨身包，“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找他們。”
林小雨驚訝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安排的這些？”她的聲音因為長途飛行還有些沙啞。
“上周。”晏時安輕描淡寫地說，仿佛跨國打點人際關係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晏時安。”林小雨聲音有些發抖，“再陪我坐一會兒好嗎？”
晏時安將她帶到了一家咖啡店，將林小雨攬入懷中。兩人靜靜地看著窗外，誰都不願打破這最後的寧靜時刻。林小雨靠在他肩上，數著他平穩的呼吸，想要把這感覺刻進記憶裡。
“我該走了。”許久，晏時安看了看腕表，聲音有些啞，“晚上還有會議。”但他的手臂卻收得更緊了些，泄露了不舍的情緒。
林小雨點點頭，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晏時安捧起她的臉，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林小雨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襯衫前襟，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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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看雪花。”分開時，晏時安低聲說，拇指擦過她濕潤的眼角。
林小雨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摸索著打開蘇雨卿給的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裡麵是幾張照片——是之前他們“約會”時偷拍的，有一張是晏時安正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融化冰雪，而她仰著臉，眼睛裡盛滿了星光。
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字：“距離算什麼？愛可以克服一切障礙。”字跡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愛心。
林小雨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拿出手機給晏時安發了條消息：【我收到了最好的兩件禮物，一件掛在脖子上，一件藏在心裡。】
幾秒鐘後，回複就來了：【而我得到了整個世界的春天。】
窗外，一片櫻花花瓣隨風飄落，正好落在窗台上。林小雨輕輕拾起它，粉白的花瓣柔軟如綢。她打開隨身攜帶的詩集，將花瓣夾在了扉頁，那裡寫著她最喜歡的一句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收拾行李時，她發現晏時安不知什麼時候在她箱子裡塞滿了東西：她最愛吃的芒果乾、常用藥的英文說明書、甚至還有一個小型電煮鍋。每一樣東西上都貼著便利貼，寫著使用說明和注意事項。看著這些，林小雨又哭又笑，心裡像是打翻了蜜罐。
晚上，當她躺在床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胸前的雪花吊墜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晏時安發來了視頻邀請。屏幕那頭的他還在辦公室，背景是整麵落地窗和城市夜景，看起來疲憊卻溫柔。
“習慣嗎？”他問，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熟悉的溫度。
林小雨搖搖頭，又點點頭：“想家。”她小聲說，然後趕緊補充，“還想你…”國出差。”
這句話像一束光照進林小雨心裡，她頓時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不再那麼難熬了。她知道，這段異地戀會有很多挑戰，但有了這份跨越太平洋的承諾，再遠的距離也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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