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音忙博覽會去成都之前回了家一趟,現在算起來,母女倆已經快一個月沒見了。
但不管多忙,每個禮拜和林女士通兩次視頻電話,已經成了喻音這一年來的習慣。這是她上大學那幾年從來沒有過的對林女士的親近感。
家庭的變故真的改變了她很多,她不再讓自己麵對親情的時候那麼的冰冷和疏離。
喻音回到家放下行李就去了臥房,父親正睡著,她伸手往父親的被子裡麵摸,林女士在旁邊笑道:“放心,開了電熱毯,這屋裡長期開著空調恒溫,不會冷著你爸爸。”
喻音也微微笑了一下,她想,她在家的這幾天,一定得表現得開心一些。
明天就是除夕,這是父親倒下後一家人過的第一個新年,往年喻音過年都不回來,現在想想也是太不懂事。
第二天喻音很早就起了床,保姆阿姨都回家過年了,她接替了幫忙給父親擦拭的活兒。早上喻父清醒了一陣,喻音仔細給他擦乾淨了臉和手,又喂他吃了早餐。
喻父看見喻音回來精神好了不少,還和她絮絮叨叨說了一陣子話。
後來父親睡了,喻音又陪林女士去小區的超市買了些菜,家裡沒人看顧,兩人不敢出門太久。
順便買了春聯和一些年貨,回到家喻音便張羅了起來。林女士做飯,喻音就在門口貼對聯,弄好了又回到客廳搞了搞衛生。
中午隨便吃了點,林女士的拿手好菜放在了年夜飯。
這晚她們把喻父挪到輪椅上推到了餐廳,暖黃的燈光下,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湯鍋裡冒著白煙,在玻璃上暈開一片白霧。
城市裡禁放煙花爆竹,但偶爾遠處也傳來幾聲鞭炮的悶響,許是有人偷偷放了串短炮。
電視正好朝著喻父,裡麵放著春節聯歡晚會。小品正演到好笑處,三個人不約而同笑起來,林女士的笑聲清脆,而父親的笑聲短促而又低啞。喻音偷偷紅了眼眶,心裡的愧疚像一塊燒紅的炭,沉甸甸地壓在胸口,每一口呼吸都帶著灼痛的重量,反複的牽扯著神經。
她估計要背負著這種愧疚感過完下半輩子。
是她對不起這個家庭太多。
林女士發現了她的敏感,輕聲說:“今天過年,不許哭。”
語氣一如小時候管教她時那般威嚴。
喻音抿了抿唇:“我知道。”
透過模糊的雙眼她瞧見了林女士眼角的笑意,那是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發現過的溫柔。
現在和媽媽培養感情,還來得及吧?就像梁言說的,以後的路還很長。
喻父坐久了便很吃力,他乏了,又推著他回屋裡躺下。母女倆陪他說話直至他睡著,才安心的退出了房間。
收拾好了廚房後,喻音繼續陪著林女士在坐在客廳看還在播放的聯歡晚會。
一邊看著,一邊和她講著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還附帶幾句對乾燥天氣的抱怨。
一如她每周和她打視頻電話時候的隨意,想到哪說到哪。
直至跨年的鐘聲敲響,她們一起和主持人數著秒,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媽媽,新年快樂。”
“音兒也新年快樂。”
……
哄了林女士去睡後,喻音才掏出手機來看信息,剛才她感覺到了手機在口袋裡麵震動,卻不敢當著林女士的麵打開來看。
她收到很多條新年祝福,黎晴晴的,陳詠淩的,彭呈的,張助的,羅簡正的,還有小組很多同事的,他們無一不在用短信傳達著對她美好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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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梁言的微信頁麵是一個未接來電的顯示,還有一個寫著新年快樂的紅包。
她回到房間關緊房門,給他回撥了過去。
不過兩秒就被接了起來。
“回去了就不接我的電話了?”梁言開口便有些不滿。
“剛才陪媽媽跨年,她在身邊我不方便接。”
“醜女婿總要見丈母娘啊。”
喻音被他這句話逗笑了,但隨後又淺聲道:“給我些時間,現在不適合告訴她。”
梁言本就是開玩笑的,他再極力的爭取名分,她父母那裡肯定也是最後一關。
轉移了話題,他夾著喉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清亮:“新年快樂,寶貝。”
那她可不就是他的寶貝。
敢情隔著電話,山高路遠的又見不著麵,厚著臉皮說些膩歪的話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喻音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耳根卻不受控製的發燙,一路紅到了脖子。
其實梁言對她叫過比這還露骨的稱謂,兩人纏綿時,他簡直什麼情話都說得出口,不過在那樣的情景下,兩人肌膚相親,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突兀。
而此刻兩人隔著兩千公裡的距離,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喻音反倒有些害羞起來。
“你也快樂。你在做什麼?”她趕快岔開了去。
“在家,剛陪爺爺奶奶和父母看完電視,這會他們去睡了。”
一年到頭也隻有難得的這幾天,梁言會待在家裡陪著長輩吃飯,守歲。
等到初一他會再陪爺爺下一天的棋,喝一天的茶,再幫忙喂喂鳥兒。
初二的時候就陸陸續續有很多門生來家裡拜年,梁言要和父親一起陪爺爺接待。一直接待到初四,初五,他就有自己的事情要出門走動。
不過今年他把事情壓縮了一下,初四前全部辦完後連夜飛回潼川,參加初五黎晴晴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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