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入住的酒店在東湖國際會議中心,從酒店高層的陽台上看出去,能看見很開闊的城市景觀。
湖旁有一片綿延的生態區,綠蔭長廊下有早起鍛煉的人群。
喻音昨晚睡得很好,疲憊讓她進入了深度睡眠,所以早起她覺得精神百倍,走到陽台上眺遠,吐納身體裡的濁氣,她遙遙望見了不遠處有一座低矮又龐大的建築。
掏出手機地圖看了看,發現是一座博物館。
上網查了查資料,意外的發現博物館最近有個特展——“流動的調色板,從柯羅到印象派”,畫展彙集了法國蘭斯美術館66幅真跡。
喻音瞬間提起了興趣,剛好回北京的航班是下午的,上午沒事可以去逛逛。
快八點的時候,梁言起床,洗漱的時候聽見喻音跟他說:“我剛買了兩張畫展的門票,你陪我去看吧。”
她說得那樣自然,仿佛陪她去哪兒已經不需要提前征求他的意見,而是下意識裡覺得他應該陪她去。
這些細枝末節的轉變讓梁言很是受用,嘴裡還含著牙膏泡泡,也迫不及待的答應了她。
兩人用過早餐後,約了一個專車過去。
他們是最早一批入館的遊客,館內的人並不算多。
特展因為不是免費參觀,所有人流更少了。
此次畫展的展品為1867年至1907年間法國的藝術瑰寶,橫跨巴比鬆畫派,印象派與後印象派三大藝術運動,這些國寶級的真跡跨越山海而來,剛才進來的時候聽見解說員在做講解,說是近年來國內規模最大的西方油畫真跡展。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幸運?”喻音挽著梁言,語氣裡有忍不住的小雀躍。
“嗯。”梁言點點頭,又說道:“這是我第二次和你看畫展了,我也覺得很幸運。”
上次在澳門,那場展是梁言特意安排了行程陪她去看。
走進展廳,兩人穿梭在色彩的世界裡,喻音一改和梁言第一次看展時的沉默,一邊仔細欣賞著牆上的畫作,一邊主動給身邊的他講訴,從巴比鬆的晨霧,莫奈筆下的塞納河畔,講到柯羅的灰綠色調色盤,雷諾阿的溫柔光影,畢沙羅的盧浮宮……
梁言看著她說著自己的興趣愛好時,眼睛都在發光。
喻音在柯羅的一幅畫作《芒特清晨》前停了下來,湊近仔細看了看,低聲跟梁言說道:“柯羅是印象派畫家的先驅,梵高和莫奈的風格都曾受他的啟發,他是最早倡導戶外作畫的作家之一,自19世紀30年代起,曠野的風吹到了巴黎,有更多的年輕人走出了畫室,紮進丹楓白露森林邊的巴比鬆村莊,你看這些作品,每一筆都是百年未褪色的浪漫。”
梁言雖然不是太懂,但也附和著點點頭。
兩人走走停停,遇到喻音喜歡的,她就又停下來多看幾分鐘。
梁言好奇的問她:“為什麼會喜歡印象派的畫家?”
喻音想了想:“我喜歡鄉村主義,喜歡自然主題,喜歡孤獨文化,在眾多的繪畫流派中,這些作品契合著我的靈魂,我在這些作品中看得到光與色的調和,看得到兼具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的表達,我能從中感受到這些作品帶給我的寧靜與祥和。”
喻音的骨子裡向往著自由,印象派畫家筆下的大自然是最能代表自由的命題。
一圈看下來,花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從畫展的出口彙入了博物館的常規展廳。
這會兒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梁言征求她的意見:“還看其他的嗎,或者回酒店?”
破天荒的,不喜熱鬨的喻音回應他:“再逛逛吧,反正還早,來都來了。”
喻音四處張望了一下,繼而又說道:“文物展的話我們不太了解,要不請個專業的解說員吧?看珍貴的東西總要聽聽它們的故事才有意義。”
梁言采納了她的建議,尋至工作人員處,一位口齒伶俐的講解員小哥接待了他們。
小哥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後,就介紹起了博物館的簡單情況:“都說咱們這座博物館是靠三個男人撐起來的,分彆是越王勾踐,曾侯乙和梁莊王。接下來我帶兩位邊去參觀跟這三位有關的藏品文物,邊做詳細的講解。我們現在在一樓,先去看曾侯乙編鐘。這套編鐘不僅是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之一,更是改寫世界音樂史的神作。”
踏進展廳的大門,一套分三層懸掛的的編鐘被罩在玻璃櫃裡,出現在二人眼前。
每個青銅鐘體上布滿了大量精美的紋飾和銘文,很難想象在先秦時期就已經出現了這麼完美的鍛造工藝。這套編鐘是小時候曆史課本上出現過的文物,二人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令人震撼的真品。
小哥繼續講解道:“這套2400年前的樂器,至今還能演奏出震撼人心的音樂,全套編鐘共65件,重達5噸,擁有七聲音階,音域跨越五個八度……”
看完了編鐘之後來到二樓,中央展廳“越王勾踐劍”的展台處人頭湧動,梁言將喻音環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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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越王勾踐劍看起來比想象中的精巧許多,劍身隻有半米長,布滿了黑色菱形暗格花紋,紋理細膩精美,宛如天成。
“正如二位所見,眼前的這把青銅劍就是天下第一劍——越王勾踐劍。”
梁言和喻音不約而同的點點頭,表示這個名號如雷貫耳。
“這把寶劍曆經兩千多年依舊鋒利無比,幾乎沒有鏽蝕,在出土的時候,劍刃還能夠輕易的劃破20層紙張……”
兩人往前湊了湊,近距離觀看,仿佛還能感受到凜冽劍氣陣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