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道銳利的赤銅箭從後方黑水中暴起!箭頭上裹著熔煉的暗紅硫火,精準穿透藤鬼刺客背心!幾個油布身影慘叫都沒發出就栽進泥水!水麵瞬間騰起惡臭的白煙!
“蛇牙鋪子送鏢貨…總得留一手!”陰暗中傳來疤臉雷橫的狂吼!他帶著殘存的赤銅驛死士竟埋伏在後方臭水泥沼裡!這些赤銅死士全身塗滿厚厚黑泥避瘟,專門用純陽火弩箭反刺!
“退!”枯藤人影尖嘯著甩出顆墨綠藤種!
藤種撞入泥水“噗”地炸開墨綠毒霧!幾個衝近的赤銅死士慘叫捂臉!
藤鬼眾急速退向深水!混亂中月織姬悄無聲息縮回抵著銅櫃的冰白指尖——正是剛才開櫃瞬間引動火煞氣的暗手!
青鼎侍眼尖看到枯藤退走的方向不對——是朝南!南邊是枯澤城官道!
“雷橫!截南道!”她嘶聲厲喝!
遲了!藤鬼影裡分出兩道油布身影快逾鬼魅撲向南邊泥岸——那兩人根本沒用藤瘟!枯爪捏著兩柄細長如柳葉、淬著藍汪汪寒光的精鋼薄刃,直刺岸邊蘆葦叢!
蘆葦叢猛地爆開!
兩個披著草葉偽裝的赤銅驛死士被雙刃精準抹喉!血霧噴濺!
他們護著的淤泥坑裡,赫然半埋著一具用油布裹緊的軀體!
鐘焰真身!被蛇牙鋪偷天換日藏在這裡!
“蛇牙鋪的耗子…”枯藤鬼影發出夜梟般的長笑,“……保得住鏢…保不住命!瘟神收了!”
他枯爪淩空猛抓!
泥水四濺!一根足有水桶粗、生滿墨綠瘤狀毒皰的巨大腐藤竟破水而出,如同腐爛巨蟒,裂開頂端菊花狀無數利齒吸盤,罩著被雙刃割喉的赤銅死士屍身和被油布裹著的鐘焰猛地蓋了下去!
腥臭墨綠的膿液如同暴雨般澆落!
“爛藤瓜——老子操你祖宗!”疤臉雷橫狂怒,銅錘脫手!錘頭裹著赤煞猛地砸向腐藤根部!
錘至半途,異變陡生!
一道灰白如凍河玄冰的流光後發先至!
光流太細,細如懸絲!
正正刺入腐藤頂端菊花狀吸盤正中央——那顆最大的、泛著油綠膿光的毒瘤!
噗——!
整個毒瘤如同被針紮破的水囊,瞬間塌癟乾枯!流瀉出的不再是膿液,而是泛著冰寒死氣的灰白漿液!漿液流淌之處,腐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哢嚓嚓”崩裂斷成數截,栽倒泥沼瘋狂抽搐!
枯藤鬼影的笑聲戛然而止!磷火炸裂般死盯泥沼渾濁水流中——
那輛半沉的黑泥破板車上,裴渺胸前那片覆蓋玄漿丹殼的位置,一道極其細微、正緩緩收縮閉合的冰紋裂痕邊緣,還殘留著一絲凍結萬物的……灰白寒氣!
枯藤眼眶磷火死死釘在玄漿丹殼表麵那點尚未消散的灰白紋路上——仿佛烙印著某種來自黃泉儘頭的詛咒印記!他枯樹皮般的臉上每一道褶子都在抽搐。
“劫餘盟的冰耗子……”他喉嚨碾出毒蛇蛻皮般的摩擦聲,“……竟啃了屍潮心核?!”
嘩啦!
藤鬼殘餘裹挾著綠毒霧瘋狂退入更深的沼瘴!
青鼎侍拖著渾身糊滿毒泥的麻杆兒爬上翻倒的赤銅貨櫃。月織姬沉默地立在被汙血浸透的油布包裹旁,冰白指尖拂去布包表麵一塊凝結的黑泥,露出下方幾道銳利的赤銅鱗片刮痕。那些刮痕的走向連在一起,赫然構成了一隻振翅火鴉的左半邊翅膀紋!是鐘焰的赤銅甲印!人還蜷在底下喘氣!
水邊,疤臉雷橫拖著銅錘粗喘著爬回,瞪著裴渺胸口那片緩緩平複的混沌玄漿,銅鈴大眼裡翻湧著劫後餘生的震駭與一絲……摻雜著恐懼的貪婪。
“爐膛…”他喉嚨裡咕噥著,“…真成仙丹鼎了?”
裴渺緩緩睜開眼。灰白交纏的瞳光在暗濁的屍肺水沼霧氣裡沉浮,隻一瞬又歸於幽邃深處。沒人看見,他垂落在爛泥裡、被汙水浸泡的指骨悄無聲息地蜷握了一下——如同剛剛從沉睡中驚醒的獸爪,攫住了泥水中幾縷被震碎的、屬於枯藤鬼影逸散的墨綠瘟絲死氣。
而車板下,無數貪婪鑽向血肉的黑死水蛭竟像被無形的火焰燎過,驚慌失措地退縮進淤泥深處。唯有他胸口的混沌玄漿丹丸沉穩搏動,在惡臭的泥沼黑水上空……
無聲地撐開一圈圈冰與火交融的混沌漣漪。
遠處,枯澤城方向幾輛沉重的赤銅廂車碾過泥濘官道,正朝著屍肺沼澤邊緣的幽暗屍坑……不疾不徐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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