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點頭,剛要扶謝卓顏,卻被後者按住手背。
她望著陸九淵,眼尾的淚痣在血汙裡格外分明:"說書人...該說新話本了。"
陸九淵喉結動了動,想說"等你好了,我天天說給你聽",可殿外的江湖人已經開始喊他的名字。
他隻能握緊繡冬春雷,刀柄上的血漬已經半乾,像塊凝固的火。
與此同時,離金鑾殿三裡外的鐘樓頂上,兩個黑影正俯望著這一切。
"十五刀疊勁,最後一刀借了穹頂裂隙的天光。"葵杉的指甲刮過青瓦,發出刺耳的聲響,"老奴在東廠當差四十年,沒見過這麼精的刀。"
黑袍人垂眸看手中的青銅鏡,鏡麵裡映著金鑾殿的刀痕:"破綻在第七刀。
他為了鎖死朱無視的氣勁,強行壓了刀速,刀身震紋比尋常寬三分。"
"可等你看出破綻時,第十五刀已經劈到眼前了。"葵杉撚著下巴的白須笑,聲音像生鏽的風箱,"老奴倒覺得,這刀最狠的不是刀刃——"他指了指下方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是他站在龍椅前說"新帝駕崩"那四個字。
民心、軍心、江湖人心,全被這四個字攥緊了。"
黑袍人沉默片刻,將青銅鏡收進袖中:"今日之後,江湖要變天了。"
"變天好啊。"葵杉望著陸九淵扶著謝卓顏的背影,渾濁的眼裡浮起一絲忌憚,"至少...不會比現在更糟。"
而在千裡之外的移花宮,邀月立在聽雪樓前,望著皇城方向的朝霞。
她指尖撫過腰間的星隕劍,劍鞘上那道三寸長的缺口還在——那是三日前與陸九淵交手時留下的。
"姐姐。"憐星從廊下走來,手裡捧著藥盞,"他殺了朱無視,江湖人現在都稱他"刀尊"。"
"刀尊?"邀月輕笑,眉峰揚起時像刀割過水麵,"那日他說"移花宮的劍,缺了三分俠氣",我倒要看看,他的刀...有沒有七分破綻。"
"姐姐!"憐星急得攥緊了裙角,"他連鐵膽神侯都殺了,你何苦..."
"我何苦?"邀月轉身,目光掃過滿院的紅芍,"當年燕南天的劍讓我睡不著,現在這把刀...倒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她指尖輕點星隕劍的缺口,眼尾的朱砂痣在晨風中微微發燙,"憐星,去備馬。
我要去京城。"
暮色漸沉時,京城最熱鬨的望仙樓飄起了酒旗。
二樓雅間的窗沒關嚴,兩個說書人壓著嗓子的議論漏了出來:"你說那陸九淵,真敢在金鑾殿殺人?"
"怎麼不敢?
我表舅在禦膳房當差,說他砍完偽帝,刀上的血滴在玉璽上,把"受命於天"的"天"字都染紅了!"
"那...那新帝真的是偽的?"
"假不了!
上個月陸先生在茶樓說《神侯秘史》,我就說他講得太細,合該是真的!"
樓下傳來茶盞碰撞的脆響,有人粗著嗓子喊:"再續壺碧螺春!
咱得聽仔細了——這天下,到底要怎麼個換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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